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盛奕觉得也挺好的。
一辈子被荣裕养着,当一条幸福的咸鱼。
盛奕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风雪,突然想到,他和荣裕好像从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小学、初中到高中,他们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
甚至在他沉睡的这三年,荣裕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重生一次,清空了过去醒过来。
第一眼看见的还是他。
荣裕就像他人生的伯利恒之星,从一开始,就像圣迹一般耀眼地出现在前路,引导着他一路追随。
好像只要跟着他的方向走,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抵达真理的乐园。
因为太频繁地注视着彼此,熟悉到几乎发现不到对方的变化。
盛奕甚至想象不出没有荣裕的世界。
他一个人,真的能好好活下来吗?
茫茫思索时,车突然在黑漆漆的路边停下。
盛奕回过神,看了眼车窗外,周围连路灯都没有,只能隐隐借着车灯看见被雪覆盖的杂草。
不是他们回家的那条路。
到了?盛奕丝毫不紧张,懒洋洋坐直身体观察外面的状况,突然听见身边响起解安全带扣的声音。
刚转头看过去,他被倾身过来的人按在椅背上用力吻住。
只愣了一瞬,盛奕立刻搂住荣裕的脖子热.烈地回应,嘴角微微上扬。
他就知道。
柔软湿润的舌尖在唇间追赶缠.绵。
莎莎的雪声只会放大安静,车里回荡着让人脸红的吞咽声。
盛奕紧紧贴在皮质椅背上,微微仰起下巴,两只手扯乱了荣裕身上的黑色大衣。
彼此的头发都被对方的手揉乱,不断交错的呼吸像两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人。
十分钟后,黑色大衣和羽绒外套先后被扔到后座。
荣裕每天洗手的次数太频繁,手部的皮肤容易干燥,车里随时都准备着护手霜。
那支蜜桃味护手霜,还是圣诞节那天盛奕买给他的。
桃子的香甜被暖风渐渐烘开。
盛奕在放倒的座椅上仰起头深呼吸,突然眯着眼说:闻着好想吃。
荣裕一手撑着他身后的皮座椅,从上方眸色沉沉地俯视着他,闻声,沾了桃子甜味的大手扣住他的脑后。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从偶尔随风微颤的车灯光束中慢慢飘落。
被照亮的一片雪地上,一只小狗踩着雪路过。
黄色的小狗突然在车前停下脚步,警惕地扭头盯着黑色的车,竖起来的小耳朵一动一动。
冷和热被覆着一层水雾的玻璃分隔。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水雾上擦出了一片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