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哲带着一步三回头盯着荣裕看的护士离开,去巡视其他病房。
紧绷了三年的情绪一朝松懈,疲惫就滚滚而来,荣裕以手覆面整顿好心情,在面朝病房的门站了一会儿,轻轻推开门。
消瘦苍白的男生坐在病床上,天生好感的明朗面容因久眠而沉静,茫然地望着窗外的阳光,纯净得像一张被擦去痕迹的白纸。
荣裕站在门口怔怔看了一会儿,轻脚靠近。
盛奕抬头看着荣裕,两人无声对视许久,荣裕抬手,动作熟稔地揉了揉他的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奕慢慢蹙眉:我是谁?
愣了下,荣裕试探着问: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
荣裕脸上那点来之不易的轻松无声消散,意识到什么,他紧紧盯着盛奕的眼睛,再好好想想?
盛奕垂头想了一会儿,那种被看不见的隔层罩住的感觉令他感到窒息,难以忍受的疼痛从脑后某一处脉动起来。
盛奕屈起膝盖弓身抱住头,痛苦地闭上眼:我想不起来,头好疼。
覆盖在盛奕头上的大手慢慢滑落。
荣裕保持冷静,立刻去找王思哲,重新给盛奕做了检查。
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崩塌了荣裕的世界。
盛奕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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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系列复杂的检查,盛奕在病房里又多住了两天。
第三天,他被一个超帅的男人从医院领回了家。
他知道这个人叫荣裕,对他很好。
除此之外,荣裕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隐约察觉到荣裕似乎情绪低落,所以盛奕没有多问,像个小鸡仔似的乖乖跟着他,听他的话。
离开医院前,护士对盛奕说,他因为事故在医院昏迷了三年,是荣裕三年来一直在照顾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他的谁,仅凭这一点,盛奕就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荣裕。
盛奕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荣裕,这也让他产生了雏鸟情结。
荣裕的家很大,是独栋的别墅,他们来时坐的车也价值不菲。
你住这个房间,我就在隔壁。
荣裕把盛奕领进一间宽敞整洁的卧室,白色调的装修,看得出来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是新的,虽然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却充满了荣裕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盛奕隐约猜到,这里原本应该是荣裕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