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林焉体内残存的蛊虫不多,且多是残缺的,少有完整的,遇上他的血并不会有在刘家岭那么严重的情况,反而能通过少量的爆炸清除掉留在林焉体内的蛊虫。
容姬每回见了,便会如今日一般在旁边凉凉道:“他都恨死你了,你在这儿假惺惺做什么呢?”
施天青一面看着因为陷入低烧而脸色泛着薄红的林焉,一面看向被白绢布包起来的手腕。
“你有什么吩咐么?”
“有那些蛊虫是好事,”容姬道:“若是我,我一辈子都不让他清醒过来。情愿他永远都是个傻子,这样我就能永远把他留在身边。”
“那是你,不是我。”施天青轻轻探着林焉额头上的温度。
“是啊,你多高尚呢,”容姬冷笑一声道:“靠溜须拍马给姐姐提石榴裙才保住了青霭君的名头,多骄傲呢。”
这显然是施天青并不记得的部分,他只道:“什么时候把我的记忆给我。”
“你不是已经想起来了不少?”
“你不打算给了?”施天青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梦中的林焉。
“看你表现咯。”容姬无所谓地扫了一眼施天青,又看了一眼林焉,忽然神经兮兮地开口,“其实你们两个都该死。”
她凑在施天青耳边,嘴里是刺骨的阴毒,“是你们害死了姐姐。”
施天青从不在意她的疯言疯语,他知道从前蛇族有个族王,是容姬的姐姐,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情真意笃,只是后来的事,容姬不许蛇族的任何人谈论,否则便是必死无疑,施天青也就无从知晓了。
容姬说她的姐姐便是林焉的生母,虽说这样倒是能解释林焉身上的蛇族血脉,可施天青对容姬的疯言疯语向来是听一半信一半,做不得数也不敢肯定。
他唯一能肯定一点,容姬的精神……不太正常。
好在容姬今日似乎没有再继续吵嚷的念头,说完那句话,便幽幽地离开了,她身边的阵仗也同她一起离开,整间屋子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看守的人。
“你们也出去吧。”施天青对他们说,“不放心我,就在外面守着。”
那几个看守面面相觑一会儿,又看了眼林焉身上的锁链和化灵石牌,都安静地退了出去。
房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施天青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探林焉额头的温度,望着那双紧闭的双眸半晌,他伸出手作弄似的拨了拨林焉长长的眼睫,忽然低头吻上他的眉心。
“我与她有灵魂契约……不可违背她行事。”他轻声道。
说完他愣了愣,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样做,又为何要徒劳地说给昏睡的林焉听。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傻,索性躺在林焉旁边,抱着他一块儿睡了过去。
直到夜晚忽然被林焉闹醒,那双过于明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就在施天青以为他又要问自己是谁的时候,林焉突然道:“你认识施天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