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么?”施天青看向他纯澈的眼,“蛇族是我的老巢,我还与容姬有血契相连,你不怕我加害于你么?”
“你舍得吗?”林焉问。
施天青闻言忽然笑了,摇摇头道:“不舍得。”
回到自己房中时,施天青随手将那暗紫的络子扔在桌面儿上,靠在床榻上假寐,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复又睁开眼,走回桌前,将那络子拿回掌心把玩,一双眼睛极认真地将那络子翻来覆去地看,像是要看出花儿来似的。
终于,他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是将手中的那枚铜钱塞了进去,连带着络子一起,别在深黑的腰带之上。
阿焉学坏了。
第44章 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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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之内,长生坐在应顺右侧,探手去给他把脉,脉象温和平静,雄浑有力,是康健的模样。
若非他出现了幻觉,那便的确如他所说,的确有人给他疗过伤。
他松开手,偏头对夏瑛道:“那位施公子,的确也有过相同的遭遇,此次我们之所以会留心应顺,亦是因为他一眼看出应顺是尚未成型的药人,我才疏学浅,现下看来,他身体并无大碍,为求稳妥,过几个时辰,我再把施公子请来替应顺看一看。”
夏瑛自知方才他对施天青不太客气,长生才说过几个时辰再去请,也是以防他面儿上尴尬,因此有些不好意思,倒是应顺十分知趣地解围道:“将军是担心我,不必自责。既然大夫过几个时辰再来,那我便先去练功了。”
“等等,”夏瑛叫住他,又点了一位副将进帐,“你带他去军中,一应排列布置从前,若有质疑之声,你来解释。”
应顺瞬间明白了夏瑛的意思,这位副将跟随夏瑛时日最长,夏瑛有什么需要传话的,几乎都是让这位副将进行。
他“逃兵”“叛徒”之名早已深深烙入战友心中,刚回营帐时,亦是被同僚押了起来,夏瑛之所以让这位副将带他回军中,是为了帮他正名。
思及此,他望向夏瑛的眼神愈发感激,夏瑛却只挥了挥手,还对他道:“出去的时候,让守在营帐外头的人散到十步之外。”
听见外头窸窸窣窣铁甲碰撞的声响沉寂下来,便知守卫已经退到十步之外,夏瑛看了一眼屋内仅剩的长生,才轻轻走到他身前。
“你今日所言所为,瑛心怀感激。”
长生对他点了点头,“将军不必如此,长生亦有自己的私心考量。”
夏瑛坐到他身边,望向长生半搭在桌上的手,忽然也伸出手,只是手腕手臂上皆是铁甲,刚一抬手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惊扰了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