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焉道:“他入的什么道?”
“金。”雅山君又喝了一口茶,像是渴坏了,仔细瞧,就能见着他嘴唇轻微的颤抖,“他来时腕子上带着一枚银镯,后来就是摸着那银镯入道的,修的是五行之金。”
林焉点点头,“多谢您这百年来的指导,您说,我若是如今带他去锦华门参与考教,是否合适?”
“这……”雅山君讪笑一声道:“应当,应当吧。”
“雅山君看起来似是有些为难?”林焉道:“若是这孩子习性不佳或是旁的,您尽管与我说便是,不必讳莫如深。”
“怎会,”雅山君摇头道:“那孩子是这百年间,我天阙峰上最优秀的后生。”
从一开始就似有若无的疑虑萦绕在心头,林焉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了雅山君的异样,他思忖片刻,索性道:“若您不介意,可否将刘仁带过来,与我交手一二,我亦可评断他如今的修行。”
“刘仁他……他近几日跟着师兄们去人间修炼了,”雅山不经意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低着头道。
“雅山君,”林焉忽然开口,声音甘澈如泉,“你看着我。”
雅山君猛地一惊,半晌,似是想抬头对视上林焉的目光,可那头却像是被千斤巨石给压制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觉头皮发麻,冷汗涔涔。
最终雅山君终于在林焉淡而温和的笑意下从椅子上跌跌撞撞地走下来,跪在林焉面前道:“我对不起殿下啊——”
林焉眉心微蹙,心里的那点不安终于扩散到最大,“刘仁究竟怎么了!”
雅山君不住的磕头,内心的慌张暴露无遗,这几日辗转反侧不能寐,终是颤抖着声音交代道:“刘仁跑了!”
他话音如同一声沉重的叹息。
百年前三殿下亲自修书于他,他便受宠若惊,这些年来,刘仁亦是没有辜负他和殿下的信任,修行十分刻苦,功力更是远远超过了与他一同入门的学生。
前几日听闻三殿下禁期将至,他还特意亲自去考教了一番刘仁,指着他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也让他能在三殿下面前立个大功,留个好印象。
可谁料到,这孩子居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他这几日每天都惴惴不安地忧心林焉来寻人,今日之所以迟到,也是因为他听闻三殿下来访,一时惊惧过甚,差点厥了过去。
他恳恳切切道:“我实在不知刘仁为什么要私自离开天阙峰,我只能向殿下保证,这百年间,我绝无半分苛待刘仁,他与天阙峰同仁亦是交好,绝无欺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