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假的!”
“谢炀”笑了笑,“留在这里,时间一长便真了。若你执意想要将真相揭露,我是不会同意的。”
说罢,他目光一凛,右手现出一剑,朝谢炀刺来。
实力悬殊之下谢炀只能拔剑奋力抵抗,这假人拥有完整的灵核,他甚至连跟他打个平手都不能。
不知是第几次被震出去,谢炀倏地咳出一口血,仰头去看坐在废墟上的江疏雨,“师尊,你醒醒……外面还有淼淼,还有无数被惊魂症侵扰的众生,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假人似乎是想慢慢折磨他,不急不慢地朝他走来,“我奉劝你不要白费口舌了,他如今是我的新娘,你别想……也永远别想带走他!”
“你做梦……江疏雨是我月河同鉴的丈夫,我说要我带他走,就带他走!至于你——假的终究是假的!”
仿佛被“假”字刺激到,假谢炀的脸色顿时恐怖无比。
“你去死吧!”
利刃裹挟剑风着落下,谢炀死死攥住江疏雨的衣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谢炀勾起了染血的唇,目光缓缓下移,就见江疏雨方才还呆滞的双眼里忽然有了光,伸长的胳膊尽头是那个假人被扼住的咽喉。
“什么,你,怎么可能?!”
谢炀一脸释然地笑了起来,“管你再怎么完美,与江疏雨经历过风浪的,始终只有我这个任性幼稚,命格稀烂的谢炀。”
他就知道,江疏雨一定会选他。
脖颈之上压颇感渐渐加剧,假谢炀紧盯着江疏雨,目露悲伤,吐出来的气息断断续续,“人间苦楚万般,别走……”
“我在人间,并不是孤身一人。”
随着假谢炀的消失,四周的一切都在瞬间分崩瓦解,露出背后残忍的真相:
树下孤独一人的少年;老去的祖母;离开的灵蛇;忽然闯入的愤怒的村民;代替少年和妹妹被灌下泥水成为桥梁的江父江母……再到姗姗来迟,带着兄妹二人离开江家庄的温余眠……
白玉殿前,少年郑重许下再也不让悲剧重现的诺言,身边一向要强的妹妹为了不让眼泪继续流出而死死咬住牙关,“不!我不要他们好!”
时光荏苒,她永远封印起了黄金瞳,他成为凇鸣城中沉默不语的修士,往事万般沉重,谁也没有放下……
等他们都发现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江疏雨浑身不停地抖动,却攥着拳不肯出声。
谢炀轻轻与他五指相扣,将他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师尊,这儿没有别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