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凉一直非常不喜欢花未红, 而叶可青偏偏要与花未红, 也委实瞎得不轻。
叶可青一副皮囊上乘,一张嘴又很会哄人, 明镜上下的女弟子就没有不喜欢他的。而且他眼光极准身手又好,也到底少年心性非池中之物,不是个安分肯吃亏的人,打起架来连顾笙凉都很难从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若不是肖暮硬要插手, 顾笙凉最乐意和叶可青打架,能聊得上几句也说不定。
毕竟酣畅淋漓。
他还一直都觉得叶可青挺野的, 所以更不应该被花未红束了手脚。
当初叶可青和花未红在后林的时候, 顾笙凉就隐在挨后的一棵树上睡觉。他对偷听一点没兴趣,其实都谈不上偷, 毕竟是他来在前的。但花未红太聒噪, 顾笙凉实在不可避免听进去了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琐事, 顾笙凉连开口打断他们的兴趣都没有。
之后顾笙凉数次掀开眼皮都见叶可青还站着,花未红早走了,他应该是一人站了半宿。
顾笙凉没有一点安慰叶可青的打算,又继续睡。
但叶可青突然回头,抱起手臂歪着头直直地看向顾笙凉,还轻叹口气:“你说你在这儿睡觉也不出个声。”
顾笙凉翻了个身,懒得开口。
叶可青又说了句什么,但是顾笙凉没听清。
顾笙凉最后一次掀开眼皮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叶可青走之前居然还好心地给他的身上盖了件袍子,上面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顾笙凉神色不明地看了那件袍子半晌,缓缓地阖上眼睛,盖着又躺了下去。
烂好人。
那袍子他没捡回去,就扔在了后林,也再没见过。
明镜难得下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浇了一晚,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叮当响的碎玉般。
冬雨皆凉,满室寒潭。
玉独无起身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扶正腰间的佩剑,告诉顾笙凉:“今日是燕归荣,你可以不去。”
“是肖暮我也不去。”顾笙凉醒得比玉独无要早太多了,两只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他浑身上下未着片缕,撑着半边身子懒懒散散地唤住玉独无:“你待会儿去帮我问问,叶可青他和这花未红什么关系?”
玉独无神色很冷淡,眉如翠羽,肤似白玉::“你很关心他?”
“我关心个屁,好奇不行?”顾笙凉重重地躺了回去,木床发出吱呀一声响。他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直接阖上了眼:“叫你问你就问,管这么多干什么?”
“好。”玉独无应了一声,收回目光:“我帮你问。”
待玉独无走了后,顾笙凉突然就琢磨出来了,叶可青和花未红这两个名字,怎么想怎么该是一对儿。
爱过?
他以为叶可青看上玉独无就够瞎了。
玉独无比往日要晚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回折桂居,他一身干爽,浑身没有雨气,就连雪白的鞋面上都没有沾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