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衣已经醉了,抱着坛酒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段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相当混乱。而且声音时大时小说得又快,难懂得很。
顾笙凉开始还听着,后面就实在懒得再听。
说的什么玩意儿。
“行了。”顾笙凉听了会儿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抬手按上了梁文衣的头,眼尾扫她一眼:“憋着,你心里想什么都给我憋着,至少在他的面前要这样。先憋着,然后冲我发脾气都行。现在讲那么多废话也没什么屁用,你心里不爽快我就陪你喝一夜的酒,一夜不行就两夜,两夜不行我就陪你喝死。”
梁文衣被他揉着头,晕晕乎乎的说不出来道理,干脆也再不说话。她躺了获取,沉默地抱着酒坛往嘴里灌着,很快居然喝光一坛。
她心中有种微妙的失落,而且居然有种顾笙凉在维护一个外人的错觉。
然而外人就是叶可青。
梁文衣和叶可青在槐木上谈了足足有三个时辰,她以为这个漏洞百出的叶可青简直不堪一击,可是没有。叶可青什么都知道,叶可青身上那些熟悉的细小的疤痕,都还在他身上。
那支玉笛,早就断成两截的玉笛,也是真的。
顾笙凉余光扫到闷头喝酒的梁文衣的架势,轻啧一声,然后抬脚踹翻一坛酒:“梁文衣你给我适可而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儿来的壮汉,亏你还穿个粉裙。”
梁文衣不理他,自顾自抱着酒坛仰面喝着,撒出来的酒都把她的头发沾湿了,她满身都是浓重的酒气。
顾笙凉给她的酒坛上砸了个洞,一挑眉嘲讽道:“梁文衣,你他妈真是个男人吧。”
梁文衣干脆扔了酒坛,踢了顾笙凉一脚,一抹嘴干脆骂道:“烦死了,我不喝了。”
顾笙凉于是不管了,他眯起眼睛,就支起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陪她躺着,吹着凉风。梁文衣躺在他的旁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他去花家吗?”
顾笙凉突然启唇问了她一个问题,在一片静谧中非常突兀,他说完把脸上的乱发都往后撸去,露出脸色晦暗不明精致的一张脸。
但是梁文衣已经睡熟了,一点没听见。
顾笙凉单手撑着一跃而起,把梁文衣抱了起来,语气沉沉,勾唇笑了一下。
“我也不相信。”
去花家,只有去花家才能证明这个叶可青是不是真的。
叶可青怕花未红。
——
曾绍明忙里忙外打水给他师父擦手擦脸,满头大汗,但桐庐散人的胡话说的是越来越起劲。
他指着曾绍明,眼皮艰难撑开一条缝,黑眸里面闪着细碎微弱的光:“你凭什么掘我的坟?我在里面躺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