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总是很快会在清醒之后遗忘,姜画非常努力地回顾了半晌,激动道:“原来我还养过马啊,超帅哒!找到宝宝以后,我还要去找我的小马,它跑起来特别快,还能听懂我说话!”
岳灵心中咯噔,露出苦笑,恐怕现实与梦境相反,如果连回忆的某个细小片段都需要捏造才能剥离痛苦,那么还是永远不要记起来为好,他不会再给姜画探梦了。
邵然离开监控室之前,放下了一只灰色长耳朵兔子,是萧柳留给姜画的东西,不过已经事先剔除了来路不明的魂瓶,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单纯聊以慰藉之用。
姜画抱着兔子,坐在墙角,认真向邵然道谢。
岳灵安抚道:“等你从这里出去,我请你去我家做客,你不要害怕,虽然邵然限制了你的行动,但他并不是想伤害你。”
“嗯!”姜画心情变得开朗起来,交到朋友于他而言是一件非常珍贵的事,更别说被邀请做客,直到监控室的大门在他的眼前关闭,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蒙上一层迷雾,“那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梦中的景象也会令他灵魂颤栗?
另一头,特殊刑侦司的客厅,窗外梧桐叶簌簌作响。
邵然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道:“本来司徒愿意担保,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结果闹成现在这样,姜画再想拿到人间界的合法身份不太容易。”
他万万没想到,姜画不仅能够从司徒偃明眼皮下逃走,现在还重伤了监护人,消息要是传出去,精怪协会根本不会同意姜画以合法身份融入人族社会。对于有案底记录的孤魂野鬼,下场只有送入矫正机构、坐大牢和强制超度。姜画作为李老头案件的从犯,包庇萧柳逃匿的要犯,问:怎样才能在不惹恼司徒偃明的前提下,对姜画进行合理的行为管控——姜画关在特殊刑侦司始终不是长久计。
“我第一次见你在工作上犹豫。”岳灵伸出手覆在邵然硬梆梆的膝盖上,“他很特别吧。”
探梦被叫停,邵然意外地谨慎,这态度不太对劲。
结果邵然眨了眨眼,“你还在吃醋?”
岳灵无语道:“怎么可能,他就是张单纯的白纸,你要下得去手那不就和司徒臭道士一样是个畜生了么。”
邵然:“……”
不过探个梦的功夫,司徒偃明成功从食古不化的臭道士变成了衣冠禽兽。
他在心里默默给司徒偃明点了一根蜡烛,看来梦境中展现的情形并不令人愉快。
姜画很特别,不止对于司徒偃明,邵然观察了他这些日子,又试图调查他的背景,可惜一无所获,只知道他是二十多年前才开始有在现世活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