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两个保镖兢兢业业地站着。
但过了一会,他们还是忍不住抬起手,锤了锤自己还有些酸软的肌肉,不禁感叹道,以前接连站个48小时都不是问题,如今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居然就感到疲倦了。
好在昨天赵助理突然开窍,让他们直接上手铐把人锁住。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还在想,这怎么行呢,叶离的身份可不一般,怎么能用手铐锁住。但真正实行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真香。
虽然叶离依然会挣扎,暴动,但起码他短时间内无法跑出病房,他们轮流交替一下,还是能撑到医生来打镇定剂的。
正当他们这么想,病房里忽然传来极大的声响,两人均是一愣,巡视的时间刚过,叶离怎么就醒了?
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并默契地兵分两路,一个进去制住叶离一个去找医生。
然而当保镖进去时,那叫人心惊的声响竟又降了下来,他走进去一看,发现叶离侧着身,用打了石膏的手去扯那和床头连在一起的手铐。
保镖看的心惊肉跳,昨天就是因为叶离醒来发现自己左手被锁住之后大发雷霆,搞得伤口再次撕裂,他们才把手铐取下来铐在另一边的。
结果没料到,就算他们特意换了一边,还让医生给他左手打上石膏,他依旧不肯放弃挣扎。
虽还没看到那鲜红的一幕,但保镖觉得,伤口八成是又裂开了。
见他进来,叶离停下动作,暴躁地命令道:“把它解开。”
他嗓音嘶哑,又低又沉,声带仿佛被人狠狠割过一样,听起来虚弱极了。
自被送进医院后,叶离就没吃过任何东西,清醒的时间不是在挣扎,就是被按着打镇定剂。
进食方面只能靠营养液吊着。
然而就这么一个本该气若游丝的病人,话语间的阴戾却让保镖不寒而栗,连回复都小心翼翼,要在脑海里过个叁遍才敢答道:“抱歉,叶少,我不能替您解开它。”
话音刚落,叶离的眼神便沉了下来,他又心惊胆战地补充道:“叶少,您再心急,也要等手臂上的伤养好再说啊,伤口好得快,您也早日出院,对吧?”
说完后,保镖还觉得自己说得挺好的,有些期待地看着叶离。
然而叶离的眼神竟越发焦躁,甚至是不安、易怒,他又挣扎起来,旁边装着营养液的输液瓶被猛地拽倒,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剧烈的响声。
营养液的另一端连着的可是他的手背,这样大的力气,肉里的针头定是移了位。
光是想想,保镖都觉得疼——这种自己对自己的伤害,可比别人造成的要疼得多,除了生理上的疼痛,还有心理上的。
见劝说无用,他只能上去制止叶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里一喜,以为是同伴回来了,却听见那人说:“怎么回事?”
保镖一时间也说不出自己是喜是忧,但听到这声音后,叶离竟消停下来,他越过保镖看向赵助理,恶狠狠道:“放开我!”
赵助理愣了一瞬,今天没接到保镖的电话,他还以为是手铐起到了作用,成功限制住了叶离的行动,却不料事情竟没有一点好转。
他上前几步,刚想开口,叶离却看穿他想法似的,一声怒吼就让他把话全咽了下去。
看着这野兽一般的叶离,赵助理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得让钮书瑞来才能一劳永逸,否则再坚固的手铐,都无法束缚住他。
只是昨天才亲眼看着乔启把人带走,以乔启当时的面色来看,赵助理有理由相信,就算现在打电话过去请钮书瑞赶到医院,她也过不来。
一时间,赵助理掏手机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叶离呼吸粗重,多次又多量的镇定剂让他大脑混沌不清,他几乎无法思考,全凭本能在做事,直到赵助理这个动作才让他想起什么。
他吼道:“打电话,打电话给妞妞,让她过来,让她过来——”
被锁住的右手不断挣扎着,仿佛是要抢过手机自己来打这通电话。医院的病床又哪里比得过叶家本宅的,不过叁两下,就被他弄得移了位置。
保镖在此刻也算是看清了局势,原来叶离一直拼命想要离开,就是为了这个叫“妞妞”的人。他一边感慨可怕,一边默默地选择了罢工。
反正叶离现在也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他没必要继续压制他。
赵助理只得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打。叶少,您冷静一点,要是声音传过去,把书医生吓到就不好了。”
吓到钮书瑞是假,吓到他才是真。钮书瑞毕竟是被囚禁过的人,肯定见过比这还要癫狂的叶离,又怎么会怕这个?
保镖心里嚯了一声,在叶家工作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钮书瑞,只是他没想到,让叶离变得像个疯子一样的人竟是他的心理医生。
就算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保镖一时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叶离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双目猩红,只死死盯着他手里握着的手机。
赵助理拨了过去,结果和他想的一样,一直无人接听,反复几次后,他已经在心里默默地思考别的解决办法了。
奈何叶离一直盯着他,只要他放下手机,就会再次变得狂躁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叶离就像是越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地咆哮着,甚至自欺欺人地产生了赵助理根本没有拨打电话的想法。
他努力往赵助理的方向挪动,试图抢过手机,亲自打给钮书瑞。
赵助理只能一边打,一边和站在门外的医生进行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