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肆一把抱住他,不让他动。
萧持忍不住一笑,就这样抱着她坐到椅子上,姜肆好像终于有了着落,抱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脸埋进他颈窝:“我今日,好像真是喝得有些醉了……”
长长的眼睫扫在脖颈上,奇痒难耐,萧持下意识歪了下头,发出一声轻笑,离得她远些,看到姜肆脸上粉如烟霞,也不知醉态还是媚意。
姜肆捧着他头,唇角微微上扬,媚眼如丝,她附身在他嘴上叭地亲了一下,笑得更加肆意:“你今日还真好看,比平日里都顺眼。”
萧持老实抱着她:“朕平时不好看?”
姜肆叭地又是一口:“平时也好看,今日最好看!”
“那以后呢?”
姜肆嘟起嘴,有些不满:“以后再说以后的。”
萧持抱着她膝弯,将她往怀里一拽:“多夸一句都不行?”
姜肆轻哼一声,两张脸差点相撞,烛光投落,面前的人剑眉醒目,挺鼻薄唇都映入眼帘,如峰如峦,如波如澜,她忽然苦下脸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脸:“谁让你这么好看!谁叫你生得这么惹眼!”
她打了几下,萧持有些懵。
也不疼,就任她放肆了。
“谁又让你生气了?”萧持料想是今天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般模样。
姜肆抱着他脖颈,挺直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朝臣们都不死心,旁敲侧击地试探你的底线,萧持,陛下,你的底线在哪呢?果真会有一天,像他们说的那样,把自己承诺过的话抛诸脑后吗?”
姜肆说得含糊不清,萧持却一下就听懂了,他神色未变,只是收紧了双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如果真有那天,你怎么办?”
姜肆抵着他胸膛,感觉出他语气里有一丝冷意,下意识瑟缩后退,却嘴硬道:“如果你骗我,我就带着安儿走,遇上更好的人,然后嫁给他!”
她忽然感觉身上一轻,神魂颠倒,后背传来凉意,已贴到了桌案上,萧持压着她的身子,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你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姜肆耳根发软,提了一口气,赶紧道:“我不好,我不说了,那些话都是逗你的!”
萧持低下头,头顶抵着她一把,在她身上重重咬了一口,姜肆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心直口快,此前只要她稍微有一些不信任他的地方,他就会旧病复发。
他已经待她够好了,事事顺她心意,从来不让她心里有半点负担,如果这都换不来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好像确实挺伤人的。
萧持抬起头,看她眼冒泪光,大约是也清醒了几分,眼里有些心疼和不忍,替她擦了擦眼泪:“下次还问这种话吗?”
姜肆人精似的,这时候还不留人话柄:“你不做,我不问。”
六个字把萧持逗笑了,想着她小聪明总要使在他身上,还一点亏都不吃,一时也不知自己在计较什么,他本来就是一朝天子,权力大过天,她心里害怕一点儿纠结一点儿怎么了?
如果她确实不相信他,那一定是因为他没做好。
姜肆发现眼前的人视线逐渐温和起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萧持低下头,在他咬过的地方轻轻吻了一下,被唇瓣压住的地方惊起一阵战栗,姜肆下意识咬紧朱唇,抓紧他衣袖。
“疼吗?”萧持问她。
姜肆想说不疼,又害怕自己出声已经是字不成句,就摇摇头,热意婉转流连,从胸前到玉颈,从耳根到额头,这次不再是玩笑的了,深情又温柔的触碰让彼此交融。
姜肆扬起头,听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睁开眼睛想看,又被萧持蒙上眼睛。
姜肆喝得两坛桃花酿后反劲,醉意袭上心头,也不再压抑拘泥自己的内心。
隔天醒来时,萧持还睡在她身侧,姜肆想起两人的荒唐,脸上一红,心道自己以后是决计不要再贪杯了,喝酒误事!
姜肆没把自己惹了萧持生气的事挂在心上,公主府的事也以为就会这么揭过,谁知道过了几日,姜肆就听说萧持无故贬了朝中几个大员的官职,又无故升了几人的官职,后面再一问,就知道贬职的几个人的夫人,就是当日在公主府向图兰说话的人。
更神奇的是,王家本无人参宴,萧持却将王勘的官职一贬到底,直接赶回到他的家族所在之地,连燕都都不让待了。
王家二公子不在朝堂,其余子弟又资历不够,萧持把王勘这么一贬,如今朝中只剩下王谙独木一支了,王家大不如从前,早已担不起四大世家的名号。
姜肆知道萧持为何要教训那些人,却不知道他为何要教训王家,便直接问了他。
萧持只是轻蔑地回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虽然萧持没有明说,但她想到自己跟萧锦辞的谈话,当时便觉得图兰是受了别人蛊惑才做了出头鸟,联想到萧持对王家的打压,不难想像这背后之人恐怕就是王家人。
几年前是这样,几年后还是这样,还真就像萧持所说的一样,是狗改不了吃屎。
关于后宫之事,萧持除了在立后之时表明心中所想,之后再也没有明说,可所作所为又敲打着朝臣,叫他们管好自己,不要有事没事把手伸到他的后宫去。
这次的升迁,跟以往还有不一样,朝臣知道萧持的意思,做错了事,没有官做,做对了却可以升官,两相比较,大家自然懂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拿姜肆的身份说事。
更何况燕都安定不到一年之久,萧持便又开始披甲上阵,冀北还有失地没有收复,百姓远没到可以安定下来的时候。
战场上,姜肆不止是一国之后,还是保证军中有生力量一个强有力的后援,久而久之,姜肆在军中的呼声越来越高,传扬越来越广,得民心顺民意,不管是朝臣还是百姓,都希望她的后位越坐越安稳,能一直陪伴在萧持左右。
也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出身,才能平视一兵一卒一民一子的性命,将他们同等看待。
景隆十年,皇太子随军出征,年仅十五,便替萧持平定了冀北最后十个负隅顽抗的部落,彻底收复北方失地。
此后,他又南下平叛,把大齐建国以来就一直不受管教的毒疆收复,西南部落造反,他也一并收拢,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他都会停留半年到一年之久,颁下新的政令,教化于民,等到真的安稳之后才离开。
就这样过了五年,朝中对这个皇太子再大的质疑声也消失殆尽了,朝中拥护的口碑都是他一点一滴挣下来的,不是萧持的执意传位,也不靠背后的外家势力,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才干。
只是还有一点,让人无法全然放心。
景隆十五年,大齐统一,万民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