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在做生意。衣服很体面,我猜他能赚不少钱。”
如果把那批药品运进城的话,确实能小赚一笔。
“他有不少朋友一起来,看上去关系很好。”
所以我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男孩边说边观察着蛇人的表情,在确认对方深信不疑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蛇人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自己少年时候想做的事情,但有梦想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听说对方有了安稳生活,也让人踏实。
但他有些想不通:既然要归还这把刀,为什么偏偏挑选一个危机四伏的冬天上山呢?
男孩敲了敲他的胸肌,换了一个话题打断思考:“我好像又长高了,你喜欢我长高吗?”
“长高是自然的过程,没有人可以抗拒自然,就像没有人可以抗拒春天。”
蛇人推开窗,往窗台外撒了一点面包屑,然后关上了窗户。没有一只鸟能安心地在蛇面前进食。
男孩觉察到蛇人有一颗不同于外表的、过分柔软浪漫的心,因此能说一些诗人才会说的话。
13
“嗨,你好,我是菲姬。这周末我可以请一个朋友来这里做客吗?”男孩捏着嗓子,举着他的兔子玩偶,假装是它在说话。
“可以。”自从冬眠之后,蛇人受愧疚感和对男孩的珍惜驱使,几乎没有拒绝过男孩的请求,试探着问道,“是村子里的朋友吗?”
蛇人记得祭品回到村庄会被当作触怒怪物的不详之人烧死。这也是他之前没有把前几个祭品送回去的原因。
男孩把兔子抱进怀里,笑着回答:“是我新交的朋友。”
就在蛇人理所应到地以为他说的“朋友”又是森林里遇见的什么小动物时,一个从身高上讲就十分可疑的男人站在他家的门口。
在柔和的春阳里,男人披了一身黑风衣,手臂长的领子夸张地立起,几乎把他半张脸遮盖在其中,露出的下半面孔像白石灰那样惨然,嘴唇红艳得就像熟透的浆果。
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每一个人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有关吸血鬼的种种传闻。
“进来吧,德古拉先生。”男孩则是一派浑然不知的神态,以房舍主人的姿态替对方开了门。
蛇人把嗓子口没有咽下去的水喷了出来:所以你完全不装是吗?全世界的吸血鬼都叫德古拉吗?
“他不可以进来。”蛇人粗长的尾巴挡到了男孩和德古拉之间,而后蜷起尾巴环住了男孩的腰身,似乎随时准备把他从这个不速之客面前卷走。
像极了应对自家小孩交友不慎的人类父母。
“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男孩拍拍那条逞凶的尾巴,语气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