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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谢安疼痛的短促的叫了一声,之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陛下,太医前来替您例诊了。”

容亁便将手从谢安的后方抽了出来,轻轻的在谢安唇上碰了碰“来日……方长。”

谢安发现,自从秋山围猎回来之后,容亁变了。以前看他的眼神霸道,充满了占有欲,偶尔还会有几分掩藏的极好的愧色流露出来,但是现在瞧着他的时候,却是捉摸不定的,晦涩阴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以前的容亁渴望着从他这里得到救赎,现在的容亁只想把他和他一起拉入地狱。

容亁对他的方式也变了。

以前的容亁后来再也没有强迫过他,而现在的容亁,却总是像逗弄着猫儿狗儿,几次三番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是要将他撕裂,眼里藏着赤裸裸的欲望,所幸容亁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时间来挑衅逗弄他,才能一段时日相安无事。

现在的容亁变得更加可怕。

而谢安真正发现容亁的可怕,是从他滥杀宫人开始。

第71章 无标题

容亁以前从来不滥杀无辜。哪怕他脾气极坏的时候,在朝堂上,也只是杖毙了一个言官而已。而现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喜欢肆意妄为,有一次不过因为宫人摔碎了盏琉璃,便杖毙了十人。十条人命,充作了琉璃灯下鬼。

谢安听闻了这事的时候,只浑身惊蛰,不可置信。容亁来的时候他便问起,容亁却满不在乎的笑,“不就是些奴才,朕还要不得他的命了?”

他掐着谢安的下巴,眼底都是深不可测的恶意“谢安,包括你,你也是朕的。”

两人在床第间翻滚挣扎著,谢安的嘴唇被他毫不放松的吻住,只喘不过起来。口鼻之间充斥著浓浓的男性气息,熏得他头晕脑涨。“这双唇,几个男人亲过了?”大手一扯,腰带便被拉下甩开,白玉般的胸膛便袒露出来,容亁眼仁一缩,犹如一只猛兽猎杀前的蓄势待发。容亁一把将他拉到了身下,亲吻着雪白的胸膛。语气暧昧不清的说:“你怕我?”

谢安被他牢牢的禁锢在怀里,身体瑟瑟发抖。“别过来!”容亁眼底翻涌着漆黑的欲潮,谢安说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几分。“不要!”他一声惊叫,站立不稳只有双手搭在他身上,抬眼惊恐望著他,容亁温柔的,用手覆盖住了他一双眼睛。谢安胡乱间拍打的时候,碰到了容亁的肩膀,那道他曾经为了救他而受的伤已经渐好,连疤痕都不剩下了。

谢安神智不清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他像一只被逼迫到了绝境的小兽,低低呜咽着,含糊不清的喊了声“姐姐。”

满脸都是眼泪。

人们说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喊出来的人往往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大部分人喊的是娘亲。可是谢安没有娘,他只有他的姐姐。

身上的人听到他喊了一声姐姐,竟是怔然没了动静,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安落进了一个怀抱,那人一点一点吻去了他冰凉的眼泪,温柔的再度吻上了他的微启的双唇。谢安怔怔的承受了他的吻,唇瓣被啃噬的嫣红,他被禁锢在一双长臂中,听到那个沙哑的声音说“算了。”

后来,容亁对他,床第间的狎昵常有,却再也没有真正的动过他。

后来,谢安再也没有提过赵戎的事。

后来,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之久。

这一年容亁日渐暴虐,手上沾染的人命不知有多少,一不如意便大开杀戒,纵容奸宦横行市井,一时间民怨沸腾,满朝文武怨声载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曾经那个英明神武的陛下怎么了。

谢安发现,容亁的唇角,却渐渐地挂的笑意多了起来,眼底的某种可怖的癫狂几乎呼之欲出。

容亁带着谢安看了一场炮烙盛筵。数十几个牢房里的死囚一字排开,身后是一块块一人高低的烙铁,烧红的铁温度极高,死囚满脸绝望,最后,还是在一片片惨叫声中化成了一滩滩带着铁锈味的肉泥。

谢安闭着眼睛,容亁就逼着他看,他捂住耳朵,容亁就帮他把手拿下来,被死死禁锢着,火光中容亁俊美的脸狞笑着,仿佛从烧焦的一具具尸体中得到了某种快感。

后来又听闻,有一个疯癫的老和尚,在皇城外喃喃念叨着什么紫薇星归位,天下得救矣。一个和尚,却不知道哪里触碰到了容亁的逆鳞,将这后世有名的高僧活活绞杀在了断头台上,割下了头颅,示众了三日。

再这样下去,容家的天下,就要完了。

容亁前半生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海晏河清的盛世,就要毁在他自己手里了。

而真的是毁在他自己手里了吗?

容亁全部的变化,在他秋山别苑回来之后。

到底出了什么事?

谢安想不明白容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后来有一天,容亁问他“谢安,我带你去见见容宴,好不好?”

他的声音往上勾了勾,讲到容宴的名字的时候,似乎是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意味。

自从谢安从边关回来之后,便再不曾见过容宴。

容宴被关在大理寺,寸步不得出。而他甚至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一个容宴。见了他能说什么?问他是不是装疯卖傻,问他是不是利用他?或者问他,为什么要叛国?

对于容宴来讲,大魏的土地,大魏的百姓都不是他的,只有那九五至尊的位子是他想要的。谢安心疼容宴遭的罪,却不能容忍容宴对百姓和大魏的出卖。

他不想见容宴,一点也不想。

所以那时候他才宁愿去见了魏琅。

谢安不知道容亁又想做什么。

大理寺门禁森严,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皇帝的御驾停在长阶外,没有惊动任何人。宫女御侍安静的侯在阶前,头颅垂的极低。

容亁抓着谢安的手没有松开,力道极大。

谢安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容亁便笑“这么着急?”

谢安没有说话。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处暗牢,容亁停下了脚步。这地方除了皇帝,任何人都进不来,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一道不足方寸的小窗。

容亁向前走了两步,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谢安听到容亁阴冷沙哑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了……容……宴。”

谢安抬眼看过去,牢中的人影瘦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堆积着,两手被铁链捆缚在墙上,手腕上皆是淤青的痕迹。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似乎是见有人来了,抬起眼睛看过来,一瞬间眼底掀起了万丈情绪,旋即阴鸷的眼神落在了容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