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被污蔑成那个样子的也不见慌乱惊恐的苏凛,这一刻终于是慌了神,他知道花街是什么地方,所以他怎么可能承认那是苏落鸢,是他的女儿?他撕下了淡定自若,一遍遍的说:“怎么可能?落鸢,落鸢早就死了,那可是战场,她一个稚子怎么可能活得下来,我去找了,她的,她的尸体都被踩碎了,怎么可能活得下来,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苏凛一遍遍的说,也不知道是想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
云梅看着他终于有了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感,她猛的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突然尖锐的笑了:“怎么不可能,她就是活下来了呀!活得好好的,活得被自己的亲爹亲手送进了人间炼狱,供人亵|玩,你知道她接过多少客吗?你知道你手底下有多少军士躺在她的身上过吗?你知道她身上被人玩了多少伤吗?”
云梅把小灵——不,应该是苏落鸢,她把苏落鸢衣服拉下,满满一背的旧痕新伤,花街里姑娘受了伤都会治,为了不扫客人的兴,唯独小灵例外,梅娘不帮她医,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苏凛双目赤红的扑了上来,被旁边的官差眼疾手快的拦住,苏落鸢蜷缩在那里护住胸口,如坠冰窖,她把脑袋埋的深深的,自欺欺人的把头埋起来,想躲起来,可是躲不掉一道道大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些眼神就像是一簇簇火苗,都快把她烧穿了。
谷小少爷反应快,立马脱了衣服披在苏落鸢身上,苏落鸢觉得身上一暖,抬头看见了谷小少爷看起来有些凌厉的眉眼,回头看了一眼堂上的混乱,她的脑子乱成一团,但她无比清楚的是,自己要为自己打算,这是她从这么多年的苦难里,得出来的道理,所以她伸手抓住了谷城的手。
正要起身离开的谷小少爷低头看着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苏落鸢,想了想,干脆盘腿坐在了她的身边,想把手抽开,试了几次没抽出来,也就作罢,静静的待在她旁边。
苏落鸢看到谷城坐在了自己旁边,暗暗又握紧了抓在手中的宽掌,她明白,自己赌对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来关心她的,果然是好人。
谷小少爷和苏落鸢的这一个小插曲除了元满,没人注意到,只因旁边还有更精彩的一台大戏。
苏凛功夫好,官差根本压不住他,最后是葫芦出手才将他擒住,葫芦把他按在地上,苏凛青筋暴起,对着云梅叫嚷:“你个心狠手辣的娼妇!”
云梅不怒反笑,口中尽是讥讽:“不是说死得其所吗?怎么这就急了?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把你拐来的?”
苏凛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云梅蹲下看着他,说:“不是的,把她送进花街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