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知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隐约看清楚是顾修谨坐在了自己面前,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那个子一正守着门口,看着外面御影司人的动静,更重要的是,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这是顾修谨的房间。
谢知义也不慌,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裳,笑着说:“老夫惯知顾公子身边那位的好身手,只是顾公子深夜将我掳来,这是什么道理,不怕老夫随便喊一声,招人来替自己讨个说法吗?”谢知义样子客气,说的可不客气。
“是吗?”顾修谨比了个“请”的手势:“莫不然,谢大人试试?”
长策才说了请他们二人在这里休息,还派了人看着他们,谢知义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顾修谨这里,就算是招来了人,说不清楚的也只会是谢知义,而不是顾修谨,顾修谨可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呆着的,这也是为什么顾修谨想见谢知义,不去他那儿找他,反而让自已把他带过来。
谢知义不得不感叹,这顾修谨年纪轻轻,城府倒是不浅,就这么一件小事,也能思虑这么周全,真是后生可畏,可惜了。
“那顾公子说说吧。”谢知义说:“深夜找老夫何事?”
“都到这个份上了。”顾修谨说:“谢大人就别装了,御影司的人,是谢大人招来的吧?”
谢知义一脸惊奇:“顾公子这是哪的话?”
顾修谨见他装傻,也不急着拆穿:“谢大人当年在陵安得罪了权贵,险些丢了性命,后来是因为有我老师力保,才得的永州知府这个位子,谢大人效忠我老师多少年了?大约用十年了吧?”
“丞相待老夫恩重如山,老夫没齿难忘?”
“是吗?”顾修谨这两个字问得意味深长:“永州盛产米粮,谢大人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倒是将永州治理得很好。”
“顾公子谬赞了。”
“只是半年前老师忽然觉得,”顾修谨话锋一转:“谢大人似乎生出几分异心来,便叫我来看看,这么些日子,大家都是明眼人,我也看真切了,谢大人还有什么想要辩驳的吗?”顾修谨一脸和煦的笑看着他。
谢知义没说话,顾修谨也不傻,别说今天当着李博衍说的那些话了,顾修谨在永州待了这么久,谢知义是个什么意思,他也能觉出个一二来,他今天来说这些,摆明着就是要撕破脸了,现在也没别人,再说些颠来倒去的口水话,就显得没趣了。
顾修谨见他不回应,接着说:“我如今见你,也不为了什么,老师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养的鸟翅膀硬了想要飞,这也不稀奇,不过是赔了些吃食罢了,不打紧,只是——”顾修谨站起来,从子一身后抽了把剑出来,细细端详,剑上反出一道白光竖在顾修谨的半边脸上:“鸟飞了,只要不出自家林子,最多是不给吃食,要是跑去别家林子了,就少不得要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