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贫嘴, ”林老夫人轻轻敲了敲林谨的头, 叮嘱道,“你师妹心都玩散了, 还不愿意回京,你也一点都不着急。”
他们三人看着要比江殊澜见过的很多家庭都更和睦温馨, 江殊澜也不自觉跟着轻松了很多。
提起小师妹,林谨收了收玩笑的姿态,轻叹了口气道:“小师妹生性偏爱自由, 我着急也没用。”
听到这里, 江殊澜忽然想起了什么, 问林谨:“如果你小师妹知道那本她遍寻不得的古香谱在你这儿,她会不会回来?”
林谨心里一动,很快看向江殊澜,又收回目光,故意道:“还未完成你所托之事,那本古香谱与我的缘分或许还未到。”
当初在将军府里,江殊澜曾说过,只要林谨能把临清筠的伤治好,且让他的身体状况恢复到受伤之前,她便会把那本珍贵的古香谱送给他。
如今临清筠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但他的胃疾仍需定期施针调理,佐以食补,目前来看恐怕要到秋时才能调理好。
江殊澜故作惊异道:“我原本打算提前把古香谱给你,既然你不愿意要,那便罢了。”
林谨面色一僵:“……我只是客气一下,假意推脱,你怎的就反悔了?”
按照常理,不是应该他推脱一回,她坚持要给,他再顺水推舟地收下吗?
“我又不知你是假意推脱还是当真这般守约,自然要尊重你的话。”江殊澜微笑着说。
“既然你与那香谱的缘分还未到,那便再等等吧。”
林谨被她说得一噎,只好看向临清筠:“还劳烦临将军为我说说话。”
林谨知道只有临清筠才能说动江殊澜。
他看出江殊澜在说笑,却不是很熟悉她的性子,不知道如何才算顺了她的意,便想从临清筠这儿走走捷径。
临清筠帮江殊澜把烤好的肉放进碟子里,温声问她:“若我为他说话,你会改主意吗?”
江殊澜吃下很合她口味的烤肉,巧笑嫣然道:“自然会。”
前世她病中吃得清淡,平日里的胃口也很一般。这还是江殊澜第一次吃临清筠烤的肉,才知原来他的手艺不比林老先生的差。
而且因为临清筠更熟悉江殊澜的喜好,不仅选的都是她爱吃的肉类,对火候和各种香料口味的拿捏更是恰到好处。
烤好后不仅肉质细嫩,内里充盈着汁水,还丝毫不让人觉得腻口,只觉得怎么都吃不够。
且因身在充满野趣的山林中,周围的人也都不拿她当公主那般远远敬着,江殊澜便悄悄放下了那些繁杂的礼仪与规矩,吃得很开心。
见她吃得愉悦放松,临清筠含笑点了点头,“那我便不为他说话了。”
林谨:……
“临将军?”
临清筠朝他举了举酒杯,假作歉疚道:“我只听她的。”
林老先生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肩膀,悄然将手上的黑灰都蹭在他肩头,才打趣道:
“他们夫妻同心,你打错了主意。”
“还请师父为徒弟指点一二。”
林老先生转而将火候把握得最好的烤肉放入自己夫人的碟子里,问她:“你说我要不要帮他?”
林老夫人很快道:“不要。”
她还记得,今日林谨拐弯抹角地想让他师父劝自己以后都不要进厨房了,明显是嫌她做的饭菜不好吃。
“听到了吧?”
林老先生也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林谨的,“我也只听我夫人的。”
林谨看看自己左手边的临清筠与江殊澜,又看看自己右手边的师父与师母,知道捷径是走不了了,只能老老实实问江殊澜:
“这回想让我做什么?”
他自然知道江殊澜是想与自己做什么交换。
江殊澜这才开口道:“整肃太医院。”
林谨抬眸看了看江殊澜和临清筠,直白地问:“当今皇帝下台之后?”
江殊澜点了点头。
江黎近年来通过张太医把持着太医院,明面上对朝廷官员一视同仁,定期让太医们为大家看诊,背地里却在摸清群臣的身体状况后加以设计。
临清筠前几日便告诉江殊澜,江黎登基以来,因病离世的官员中有不少人都曾怀疑过先帝死因。
但这些人的死状都无不妥,家眷都只以为他们是病故,并未起疑。
张太医被临清筠的人救下后,得知皇帝终于容不下他了,才将这些年来的事情和盘托出。
临清筠和江殊澜都知道,这些人看似正常的死因背后,应也是皇后在其中出力。
但她研制的那些似药非药,死毒非毒的东西,最终还是经由太医院到了这些官员手里。
除了张太医以外,太医院内肯定还有其他人为江黎他们所用。江殊澜和临清筠无法处处亲自顾及,便想让林谨接过这件事。
“我知道你与你小师妹一样,都不喜束缚。”江殊澜继续道。
林谨一身武艺和医术均极佳,或许像前世一样,游走于大千世界会更能发挥其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