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将军府的护卫曾多次来买,掌柜已经记住了。
“嗯,多谢。”临清筠温声道。
“应该的。”
掌柜之前一直听人说临将军性情随和,今日接触之后也发现的确如此。
虽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但掌柜觉得他不仅没有架子,还让人忍不住想与他来往。即便戴着面具也能让人感觉出,他此时的神情应是沉静谦和的,不会让任何人生出畏惧或是慌乱来。
但把装好糕点的食盒递给临将军时,掌柜不经意地嗅见一阵浅淡的血腥气。
掌柜心里一顿,脊背立时僵了僵。
但他又很快放松下来,想道:“将军这是刚审完犯人,便来买花糕回去给公主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临将军亲自来买糕点。
传言说临将军住进唯阳公主府后,两人的感情越发深了,看来果真如此。
临清筠接过食盒,将银子放在柜台上,彬彬有礼道:“麻烦了,不必找了。”
掌柜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临清筠便已提着食盒走出了清澜阁。
临清筠丝毫不关心火势还未被止住的方向,径直往公主府走去。
江殊澜还在等他回家。
甫一看见公主府,临清筠便发现江殊澜正等在府门前。
他正欲加快脚步走向她时,却看见江殊澜面容上盈满了笑意,迫不及待地朝他跑来。
缀在裙边的花瓣随着她的步伐绽放。
自想起前世种种后,临清筠的心绪一直纷繁复杂,此时却忽然安静下来。
皇帝挑拨试探时的虚伪嘴脸,范明真潺潺流尽的脏血,京都众人关注的那场大火,全都落在无声之处。
所有喧闹都不再与他有关,临清筠眼里心里都只有正笑着朝他跑来的江殊澜。
世间唯一的明媚骄阳,仅有的鲜妍花朵,所有能代表美好的事物,都是江殊澜。
都属于临清筠。
临清筠快走几步,很快便接住了轻盈地扑进他怀里的江殊澜。
在离开公主府进宫之前他也曾这般拥抱过江殊澜,他们之间也早已有过更多更亲密的事情,但临清筠仍觉得此时这个拥抱来之不易,无比珍贵。
“你回来啦。”江殊澜笑吟吟地抱着他,声音又轻又软道。
被种种复杂情绪攫住心神,临清筠嗓音低沉喑哑道:
“我回来了。”
临清筠独自走过的三十年里,他曾无数次设想过失而复得和久别重逢的场景。
但真切地经历时,临清筠才发觉,这是难以用任何言语描述,也无法以任何画作重现的一刻。
他们终于都回到了彼此身边。
被临清筠拥在怀里的那一瞬间,江殊澜便察觉到他身上有还未散去的血腥味。
江殊澜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确认他并非带着伤回来后,才慢悠悠道:
“你去了好久,我都等饿了。”
“我的错,”临清筠轻轻提了提自己手中的食盒,“掌柜好像特意多装了一些,应该够我们一起吃了。”
江殊澜从临清筠怀里抬起头,故意打趣道:
“临将军不会专程上门亮明了自己老板的身份,然后不付钱吧?”
“自然不会。”
“不然岂非让人以为殿下当真养不起末将了?”
见他神色如常地与自己调笑,江殊澜的心才彻底放下。
临清筠出宫后还未走到范府时,夏问便已回了公主府,将皇帝的旨意转告给江殊澜。
江殊澜知道临清筠是不愿让自己担心,所以让夏问提前回来,让她心里有个底。
皇帝让临清筠去杀范明真,江殊澜其实并不担心。她与临清筠本就不准备让范明真苟活太久,如今也算是名正言顺。
她只是怕临清筠会因为范明真或是皇帝说了什么而觉得心里不舒服。
江殊澜一直记着,临清筠有的时候会觉得不安。
是以江殊澜一直等在府门前,想早些看见临清筠,让他知道,她一直在等他回家。
邢愈回禀说范府起了大火后,江殊澜便知道临清筠快要回来了。
即便刚杀了人,他也真的没忘记,要为她买来她爱吃的花糕。
“方才你不在,我玩秋千玩得有些热,想沐浴。”
江殊澜微微踮起脚,在临清筠耳畔语气暧.昧道:“临将军要与我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