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临将军特别信任公主身边的护卫,觉得有他们在就够了?”
临清筠温和有礼地笑着,“多谢林太医提醒。”
正守在门外的邢愈耳力极佳,听清林谨的话后立即脊背一紧。
这人怎么把事情往他身上引?
虽然殿下可能看不出来,但邢愈作为习武之人,对临将军深敛的那些杀意十分敏.感。
之前他就几次察觉到,自己跟在殿下身边稍近了一些,就会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感如影随形。
渐渐的,公主也会习惯性像临将军吩咐夏问那样,让他只需要远远跟着。
能多一个人保护殿下自然很好,殿下也很信任临将军。但临将军的保护欲未免有些太重了。
知道临将军的实力在自己之上,能护好殿下,所以临将军陪在殿下身边时,邢愈会非常自觉地只守在门外或是稍远些的地方。
能及时听殿下调遣,又不会让临将军不悦。
邢愈已经很久没感觉到那种危险的迫近了。
而此时,林太医竟用他来刺激临将军。
邢愈觉得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恐怕会招致临将军更深沉的目光。
可禁军统领已经把殿下要见的人带到了约定好的位置,他还是得进去通报。
“药上好了,”林谨开始整理药箱,“但是最近伤口都不能碰水,右手也不能用力,以免影响伤口恢复。”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江殊澜连忙问。
林谨看了看临清筠,意有所指道:“就和将军之前养伤时一样。”
临清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伤也还未彻底好全,连带着手上的新伤一道养了就是。
林谨忽然想起了什么,狐疑地看了临清筠一眼。
公主刚知道临清筠受伤时,便主动让人找林谨去将军府为他治伤。
后来有次临清筠的伤口渗血,公主被吓得不轻,也连忙让人去找了林谨过去。
林谨听夏问说起过,这几次都不是他守在临清筠身边,而是公主寸步不离地陪着。
不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临清筠有了这些奇怪的满足感吧?
或许还是应该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公主。不然临清筠再受了伤,还是得他来上心看顾。
林谨心里想着,面上却十分平静,收拾好药箱后便准备离开了。
再继续打扰临清筠和心上人独处,林谨担心他周身的不耐会化为实质将他埋了。
但林谨刚走到门口,便在与邢愈错身而过时感觉他似乎用不太友好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林谨:?
公主的护卫不会也不正常吧,她这是什么体质?
他在门外转角后静静等了会儿,听见邢愈压低声音和公主说:“殿下,您要见的人已经到了。”
林谨听出公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和临清筠说:
“我得过去一趟,你在这儿等我吗?”
林谨不在眼前都能想象出,临清筠应是眉眼温柔地说出了那句“好”。
既然公主要暂时离开,或许他可以趁此机会和临清筠多说几句话。
林谨也没想过,除了看病治伤,他也有需要关注病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的一天。
等看见公主带着叶嬷嬷与邢愈走出延乐宫,林谨才重新迈进大门,步至临清筠在的位置。
临清筠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首,看着石桌被月光投下的影子,认真等着江殊澜回来。
“临将军今日是故意弄伤自己的?”
林谨开门见山地问。
“嗯。”
见他并不隐瞒,林谨忍不住道:“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装都懒得装?”
难不成唯独他不必让临清筠用上那副善良随和的模样?
临清筠淡声道:“没必要。”
他知道第一次见面时林谨就看穿了。林谨自己也并非全然是人前那副文弱模样。
他的武艺不在纪怀光之下。
林谨一时无言。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临清筠:“看见江殊澜因为你担心着急,你是不是会觉得很愉悦?”
临清筠没有任何反应。
林谨知道自己应是猜对了,故意问他:“那若是江殊澜受伤呢,你也会这样觉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