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江殊澜睡得不安稳,临清筠彻夜未眠,一直守着她。
中途见她微蹙着眉, 似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临清筠便轻轻地顺一顺她的背脊, 让她放松下来,再慢慢吻去她眉间的蹙痕。
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有清澈晶莹的泪水从江殊澜眸中涌出。临清筠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却知道即使在梦里,她也仍是委屈难过的。
那些人,真的该死。
*
春日的曦光自窗棂射入。
见江殊澜长睫微颤,隐约快要转醒,临清筠才阖上眸子。
江殊澜睁开眼便看见临清筠沉静平和的睡颜。
包括前世那些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在内,这好像是她第一次比临清筠先醒来。
以往江殊澜睁开眼时他都已经清醒,等她醒来后他便会垂首温柔地亲亲她,问她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做梦,还困不困。
印象里,似乎她也从未在他之后睡着过。
她睡着的时候,他会想些什么呢?
是和她此时一样,很想凑过去吻他,又怕打扰了他吗?
略一犹豫,江殊澜还是尽量放轻动作,悄悄靠近临清筠,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但她正欲退回原处时,却被临清筠揽住腰身压回榻上。
“公主殿下在做什么?”临清筠吻了吻她的唇,两人的气息缠绕间他低声问。
江殊澜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柔柔地笑了笑,“偷亲被抓住了。”
“临将军要罚我吗?”
临清筠俯首重新吻住她,唇齿辗转间佯装认真道:“要罚的。”
她流泪委屈的时候,弯眸甜笑或俏皮作乱的时候,他都很想吻她。
还记得今日要参加宫宴,眼看着这个吻快要失控,江殊澜才轻轻推了推他。
感觉到她没有一点力气的推拒,临清筠只作不知,继续向她索取着纵容与甜软。
她前日才说过,在她面前,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比如现在,他就只想一直吻她,让她再也想不起来昨夜的眼泪与难过,只记得他。
只记得爱他。
“不行,”江殊澜稍稍退开了些,“今日还有正事要做。”
“这算闲事吗?”临清筠鼻尖抵着她的,故意问。
江殊澜抬腿蹭了蹭他,“这是最大的正事。”
“那便哪儿都不去了。”
就待在他身边,只陪着他。
江殊澜失笑。
若她没感觉错,临清筠此时好像是在撒娇耍赖。平日里这分明是她才会做的事。
“临将军,若今日你我不去参加宫宴,恐怕我被人嫁去千里之外你都不知道。”
皇帝肯定会让和亲一事在今日这种重要场合上被提起。她若不去,旁人还以为她是愿意的,顺从的。
最好能在事情开始之前截断所有可能性,若是提上朝廷议程,情况就复杂了。
临清筠吻了吻她的鼻尖,“不会。”
就算把朝堂翻过来,临清筠也不会让任何人摆布江殊澜,强迫她去做她不愿做的事。
她说过,她愿意嫁的人,只有他。
那她能嫁的人,也只会是他。
“帮我换衣服好不好?”江殊澜问。
她昨天交代过,叶嬷嬷应已把她今日要穿的衣服送来了将军府。
“好。”
临清筠应下,旋即开始解她的寝衣。
他神色清明,似无一丝杂念。
但江殊澜却忍不住往别处想。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事实证明,临大将军事事都能做得很好,但面对女子这些精美却设计繁复的裙衫时还是会觉得有点棘手。
自己开的口,再羞耻也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江殊澜红着脸一样样教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