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公主听状元郎说要悔婚时一点都不难过,原来她心悦之人是临将军 !”
“那婚约是真是假都不一定呢,我看啊,公主还是和将军更登对些。”
“我还以为公主会和别的女子一样被将军拒绝呢!”
“但听说将军日日戴着面具很可能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脸上有可怖的伤口。”
“不会吧……”
“都是没影儿的事,这么好的日子别瞎说!”
……
叶嬷嬷带着侍卫穿过人群赶着回府时听见这些议论。
若公主昨夜那些画里的人是临将军,那说一句天人之姿也不为过。
她原本以为公主是情窦初开,但方才公主那般大胆直接,情意更像是早已深铭肺腑,浓重得让她一刻都不愿耽搁,眼里只看得见他一个人。
临清筠把花篮递到江殊澜手中,右手持马鞭,左手虚绕过她的纤腰牵住缰绳,轻夹马腹,骏马重新慢悠悠地往前走。
临清筠克制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及时护着,却不会唐突了她。
“殿下可知今日与末将同乘一马后,京都众人会如何议论?”临清筠淡声问。
大启民风开放,男女之间的正常相处并无太多限制。但他们此刻仍算是很亲近暧昧了,往后有关两人的猜测不会少。
江殊澜半真半假地问他:“将军可是已有心悦之人,担心她听了这些议论会吃醋误会?”
临清筠顿了顿,“殿下在试探末将。”
江殊澜猜到临清筠能察觉她的意图,但没想到他会挑破。短暂沉默后,她直截了当地说:“对,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
“没有。”临清筠打断她的话。
得到这个答案,江殊澜才不动声色地轻轻倚靠在他胸膛上。
虽还隔着冰冷坚硬的铠甲,但她已经重新感受到了被他拥在他怀里时才会有的安心。
发现她的小动作,临清筠呼吸乱了几分,凝视着她红透了的耳尖,问:“那殿下呢?今日之事,可是负气之举?”
“什么负气……”江殊澜怔愣了几瞬,旋即仰首难以置信地反问他:“你以为我是为了气范明真才来接你?”
临清筠没有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江殊澜一时有些气闷。
虽说在第一次和临清筠对话时就表明心意,确实是江殊澜有些操之过急了。在他看来可能有些反常。
但他怎么能以为她这么做是为了气范明真呢?范明真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世临清筠应只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她一两次,未曾和她接触过。可一想到被自己的爱人误解,江殊澜还是有些挫败和委屈。
她侧首看向临清筠,故意说:“临将军骑马怎的比我平日走路还慢了?要不换个位置,我送你回将军府?”
临清筠知道自己惹她不悦了,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冬日天寒,马跑起来风大。”
江殊澜点点头,了然道:“原来临将军比我还畏寒。”
临清筠低低地笑了。
留京的手下说她这几年待人变得冷淡了很多,但他觉得她分明就还和当初那个明艳少女一样。
“殿下当心些。”
话音落下,临清筠挥动马鞭,促身下的马跑了起来。
第五章
以前江殊澜常和父皇一起去骑马,但她已有很多年没听过疾风在耳边怒号的声音了。上一世的最后几个月,她甚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某些长久沉寂在她灵魂深处的东西突然都苏醒过来,马奔跑得越快,她便越觉得亢奋欢欣。
他们很快就超过纪怀光到了队首。道路两旁都有侍卫拦着人,积雪也早已被铲净,宽阔的长街上畅通无阻。
“再快些!”她转头看着京都街景和人群不断后撤,毫无顾忌地朝身旁的人喊,“清筠,让马跑得再快些!”
听到她唤自己什么,临清筠心跳微乱,几息之后才顺着她的意思加快了速度,也一直注意着护她周全。
马上颠簸不止,冰冷的风像刀子似的打在江殊澜脸上,还不住地往她衣服里钻,但她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内心一片滚烫。
她真的活过来了。
没有中毒,不用四处求医问药,不需要躺在床上做个无力自己吃饭穿衣的废人,更不会早早离世留临清筠孤守一生。
她深爱的人此刻就在身边。
江殊澜从临清筠手里拿过缰绳,控制着临清筠的战马往公主府的方向奔去。
临清筠并非第一次见江殊澜骑马。
他曾无数次隐在猎场一角,欣赏她驯服那匹漂亮烈马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