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叶广祥能寄钱回来,送粮食回来。
他就可以在锁子沟站稳脚跟。
叶广望毕竟不是重生的,并不知道叶广祥一家与叶老头有多大的仇恨。
当初没有杀他们兄弟几个,也只是不愿意双手再沾染上鲜血。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叶老二夫妇虐待叶蓠和叶泽,叶广祥便和叶老二夫妇翻了脸。
叶老头是因为当年参与了谋杀小兰花的事情,旧案复发。
这才被枪毙。
在他心底,叶广祥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他唯唯诺诺的三弟。
所以,信一寄走,他就满怀着希望,并且认定叶广祥一定会寄回来钱和粮。
结果,叶广望没有等来叶广祥的信。
反而是姜东周等来了叶广祥的信。
看完了信,姜东周沉默半天。
胡永兰把信拿起来从头到尾的看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我们放他们一家生路,他们竟然想要赶我们走?”
姜东周和胡永兰确实不是锁子沟的人,但在这里数年,已然把这里当成了家。
为了锁子沟他们起早贪黑,为了这里的人能吃饱饭,他们想尽办法。
老天不下雨,谁又能怎么办?
除了挖井找水,还能有别的办法没有?
锁子沟这里前些年修了一个小水库,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
下游的松风屿,现在已经无水可吃了。
水库几时开,那得听上级的指示。
姜东周只能领着壮劳力们挖井。
哪怕这样,叶家的人还是不满意,还是想赶他们走。
甚至还联合了其他人?
“广祥兄弟走之前曾和我说过,锁子沟里几乎无好人。”姜东周低声感慨,“我现在,也有同样的想法。”
“这里的人愚昧又腐朽,年轻一代还好点,上了年纪的那一代……”胡永兰说到这里的时候摇了摇头。
“正是因为他们愚昧又腐朽,所以锁子沟才一直搞不好。不改变,就会永远腐烂下去。”姜东周用力攥紧了手指,团成了拳头: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改变他们。”
“想带领着他们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他们现在不理解,早晚会理解。”
“这个叶广望怎么办?”胡永兰咬着唇,“不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地区准备趁着天旱的时节修河堤……”姜东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透出阴寒之色,“叶广望和叶老二既然心系锁子沟的未来,理应去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听到姜东周说让他们兄弟两个去修河堤,胡永兰眼睛一亮:“这个工作可以,我觉得,可以给他们安排拉石头的工作。”
隔天,叶广望和叶老二兄弟俩就被送上了修河堤的工地。
任凭他们哭爹喊娘,任凭他们拒绝,姜东周只是义正言辞的鼓励他们:
“你们代表咱们锁子沟修河堤,就是咱们锁子沟的脸面。要好好干活,不要辜负我们对你们的一番心意。”
“来!大家鼓掌。”姜东周说着,满面笑容的鼓起掌来。
这掌声,听在叶家兄弟耳中,如同催命的音符。
叶老二脸色苍白,冲着姜东周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是想我们死,你这是变着法子害我们。”
姜东周一脸诧异地看着叶老二,看起来很是无辜:“每个来修河堤的劳力都披红挂彩,胸前戴着大红花过来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修河堤能是人干的活?你就是想我们死,所以才让我们来修河堤,我绝对不修。”叶老二用最恶毒的话骂姜东周。
听到叶老二这样说,在附近修河堤的人都同时停下来,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叶老二。
“你在胡说什么?”一个长样威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被叶老二的话给气着了,“修河堤是造福千万百姓的事情,我不允许你用这样的话侮辱来修河堤的农民兄弟。”
如果叶老二曾去送过叶广祥,一定能认出来,这个长样威严的中年男人就是地区专员郑专员。
但他没去送过叶广祥,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和他说话的人是郑专员。
他只是在拼命的咒骂姜东周:“姜东周不怀好意!想让我们兄弟死。”
叶广望以前只是整容队的队员,也没资格见郑专员。
所以,兄弟俩没人认出说话的是谁。
叶老二一字一句的控诉和咒骂,听着周围的人眉头乱跳,愤怒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