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场是真苦啊。”廖漱雪听到李三珍说的这些,也觉得难受。
“比以前的日子要好多了。”李三珍想起当年,“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我和我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地主的老子娘死了,要让我和我妹陪葬,说啥金童玉女的。我就和我妹逃出来,正好遇到部队……”
“我那时小,背着部队的锅跟着部队跑,一边跑一边摘野菜。部队休息我做饭,部队打仗我煮汤。”
“我妹去学医,说要当医生。”
“再后来,她们整个野战医院被炸了……”
“不过,我也替她报仇了!炸她的,整个番号被我们全歼了。”
李三珍说到这里,笑了一笑。
王越正在写字的手停顿了下,拍了拍李三珍的肩膀:“现在好多了。”
“是啊,现在好多了。”李三珍指着这片广袤的土地,“从天上到地下,全是我们老百姓的。”
叶蓠顺着李三珍的手指看向这个世界,不禁笑了。
是啊,这片土地,是老百姓的。
所以,哪怕再苦也没人喊苦。
第二天,叶蓠去麦地的时候,经过肥堆旁的菜地。
一抹绿意从地底钻出。
惊喜万分的喊廖楚欣:“妈,咱种的菜露头了。”
廖楚欣跑过来,蹲下来认真地看:“都长出来了呢。”
抬头看了看,“得编些草席盖住,要不然全冻死。”
母女俩人推着架子车去拉了一车麦秆,就在肥堆旁边打草席。
盖青菜的草席不需要打太密,手里抓着一把麦秆,在手里拧下,两把麦秆交错在一起打成十字。
就这样依次打十字,松松散散的编成一张草席,能盖住青菜风不吹跑既可,不要求美观。
天冷下雪的时候,可以保护青菜不至于冻伤。
经过一冬的风吹日晒,麦秆会在来年春天腐烂变成肥料。
见到叶蓠也会打草席,叶泽好奇坏了,也学着叶蓠的样子。
他没有学过,打得歪七扭八的。
气得把手里的麦秆扔到地上:“不好玩。”生气的站起来,要去看那边打井。
井边,大黄和小黄一直卧在旁边,鼻子嗅来嗅去,不管谁喊都不走。
廖漱雪在井底看了看大黄:“这娘俩今天咋回事?”
“野骆驼是能嗅到水源,难道是……”哈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到脚底一松。
哈桑惊呼一声:“见水了?”
随着哈桑的话,只见源源不断的黄水从地底喷涌而出。
“快挖!趁着水不大时快点挖。”王越和李三珍急忙下铁锨继续挖。
几个人挖土的动作更快了,都想再挖深一点。
越往下挖,水喷涌的越狠。
到最后,水流激涌而起,溅了几人全身。
“快出去,快出去。”大家嘻嘻哈哈的拉着绳子往上爬。
大黄探出头,看到井太深,它不管怎么探头也喝不了井里的水,急得不得了。
大黑走过来,张嘴衔着一个桶,往井里一扔:这样就可以喝到水了。
大黄崇拜地看着大黑,伸嘴去衔另一个桶。
“不能扔。”廖漱雪吓得一把拽住桶,把桶抱到怀里:“黑哥,那桶上没绑绳子,我怎么拉上来?”
大黑正在晃动的尾巴立时停止晃动了,静静地看了廖漱雪一眼,若无其事的转头。
你的桶掉井下了,和我大黑有何相干?
“弄个勾子把桶勾上来好了……”叶广祥在井边转了一圈,“井边得加高一些,要不然会有小动物掉下去。”
动物一旦掉进去,水就会被污染,不能饮用了。
“加高到一米左右吧。”几个人说干就干,反正有水也有泥。
叶蓠和廖楚欣听到他们欢呼声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加高井沿了。
低头瞧了瞧混浊的井水,叶蓠的脸上全是笑容:“有井,就代表着有生机。”
有井,他们就不用再找借口去绿洲担水了。
“走,咱们赶紧回家给他们烧水拿衣服去。”廖楚欣将麦秆掀落地上,拉着架子车就带着叶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