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和政委同时点头。
帘子掀开,李领导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简直气死我了。”
“咋了?”张牧递过去一张卷烟的纸和烟丝。
李领导坐下来把烟纸铺平,烟丝倒上去,细细的卷好,在舌头上舔了一下,然后打着火:“还不是那个古依丽!”
“古依丽咋了?”张牧听到古依丽的名字,也有些头痛。
整个17团场都知道古依丽脾气拗执,不听人劝。
“要说起来,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李领导说着说着,又生气了,“可是,我让她和几个湘省来的妇女搭伙干活,她死活不愿意,非得和他们夏特村的人一起。”
“那你没问清楚,她为啥不肯搭伙吗?”张牧想了一想,也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要是能问明白,我就不会这么生气了。”李领导气得拍了桌子,“你们说说,我大老远的从驻地赶过来,给他们编户口,又指导他们干活,我是一颗心都为他们好……咋就这个态度?”
这时,几个夏特村的村民围在一起,悄声说话。
古依丽抹着眼泪:“他们让我和几个湘省的妇女搭伙干活哩……我受不了。”
“哎!”大家就同时叹了口气。
“问我为啥不愿意,我说不出口……”古依丽抽泣了一下,“我总不能告诉他们,你们不能当着我的面吃驴肉?胡大不让咱们吃,却没有不让别人吃!他们毕竟和咱们信仰不同哩。”
几个人又是同时叹了口气:“17团场对咱们真的挺好,他们地窝子不够住,硬是给咱们一家挤出来一间。”
“咱们的牲畜也可以住在他们的牲畜棚里,吃着他们打好的草料。”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对咱们好,咱们哪能为了吃的事情找他们麻烦?”
有人提议:“实在不行,咱回夏特村看看,水井回水了没有。要是回水了,干脆回村子里住好了。”
“要是古丽大婶在这里就好哩。”古依丽收了泪水,叹了口气。
“古丽大婶一家去千年渡给叶家盖房子去了,房子不盖好,是不会回来哩。”有人轻声说道,“咱们是重信诺的人,许出去的诺言,就一定要做到哩。”
“叶家的人很好。”古依丽想起女儿那顶失而复得的花帽,“我女儿热依汗用石头向叶蓠换了两盒火柴……”
叶蓠走之前,把花帽还给热依汗,又另外送了一些针线,大家都知道。
大家又一起叹息:“古丽大婶在就好了。”
虽然古丽大婶得了白内障,但因为萨迪克阿訇的缘故,夏特村的村民很尊敬她。
大家都认为古丽大婶是智者。
尤其是,古丽大婶的女儿茹仙和儿子哈桑都识字。
不仅懂维语,还懂汉语。
大家都认为,夏特村未来的阿訇,一定是古丽大婶的儿子哈桑。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古丽大婶,请她帮着拿主意。”古依丽攥紧了拳头,“我是不想再住下去了!”
大家齐齐叹气:“因为吃的东西和17团场翻脸,我们真会成为忘恩负义的人哩。”
“以后走出去,别人就会指着我们说:看哩,17团场救了夏特村的性命。夏特村却为了一口吃的和17团场翻脸?简直是羞耻。”
“还是离得远远的,汉人有一句话,叫远香近臭,其实和咱们现在的处境是一样的道理。”
被夏特村村民惦记的古丽大婶一家,这个时候刚把泥砖给做完,找地方晾干。
“一周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时间还很早,叶广祥就道:“我去地里看看。”
到了地里,意外的发现长出很多杂草。
叶广祥压低声音:“是不是空间水的缘故,杂草长得也挺旺盛的?”
叶蓠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一家人就拿出锄头开始锄杂草。
麦田里的杂草如果不尽快铲除,是会和麦种争营养的。
许是因为空间水的营养实在是太足了。
今天刚刚清理了一批杂草,第二天过来的时候又发现露头了。
叶蓠有些丧气:“都怪我为了增加麦种的成活率,使用了空间水,给咱们增加了这么多工作量。”
“如果你不用空间水,恐怕沙尘暴过后,麦种得有一大半是无法存活的。”廖楚欣安慰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叶家人每天早出晚归的铲除杂草,倒是积攒了好多过冬的饲料。
每天铲除完杂草,又把院门重新加固,将所有的缝隙堵住。
院门的正中间,垒了一个小小的方块。
这样院门闭合的时候,可以被这个小方块堵住,不会被风掰开。
一周过去后,泥砖晒干。
开始加固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