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为什么要嫁给他?”克莱尔勾起唇反问。
“说起来...”朱蒂顿了顿,又收住声,“下去吧,上尉等久了会生气的。”
晚餐在一楼的大客厅里,由一名兽人厨师专门做的食物还有营养液。
主位上只有泰伦斯一人,他优雅的晃动着杯子里的红酒,苍白的皮肤血管清晰可见,灯光下的银色长发如水银一般流淌着光泽。
听见她们下楼的动静,它的视线从杯子上移开,露出一抹微笑,“过来吃饭。”
桌边只有一把椅子,就在他身边,意图很明显。
克莱尔回头看了一眼站到角落里去神色落寞的朱蒂。
注意到她的动作,泰伦斯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那只是个已经没用的工具,坐下克莱尔。”
半命令式的语气让克莱尔不得不坐了下来,她看着眼前丰盛的晚餐,淡声问:“没用的工具?那个女孩?”
“你回来了,她自然没有用处了。”泰伦斯说的懒散,眼底并没有半点开完笑的意思。
克莱尔沉默将一片炸至金黄的肉排切块,插起一个放进嘴里,咀嚼完吞咽下去,又拿起旁边的营养液喝了一口。
专注看她进食的泰伦斯,眼神犹如在看一只令它兴趣十足的宠物,他忽然说:“不怕我在里面下药?”
克莱尔握餐刀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她撩起眼皮,“你想杀我用不着到现在。”
泰伦斯轻笑一声,比起得知她怀孕时的愤怒,他现在的心情略微放晴。
站在角落里的朱蒂有些委屈,她望着泰伦斯整整一个晚餐的时间,却没有从它那得到一个眼神,它的整颗心似乎都吊在了这个早已心有所属的克莱尔身上。
距离晚餐接近尾声时,雅致的庭院门口忽然停下来了一辆悬浮车。
趴在大门口的底层虫爬起来走到一边,静静的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原本还有些懒散的泰伦斯忽然站起身向她命令,“去楼上。”
克莱尔故意反着说:“我还没吃饱。”
“朱蒂,把她的饭菜端上去。”泰伦斯冷着脸,语气有点急躁。
站在角落里的女人立刻上前来,“走吧克莱尔夫人。”
“谁来了?”克莱尔偏偏起身站在原地问。
泰伦斯没回答她的话,只是眼含警告,“为了你的孩子着想,上去克莱尔。”
克莱尔终于收敛,随着端着餐盘的朱蒂走上台阶,等她跨上最后一节时,楼下的大门已经被人推开。
长靴踩在光洁的瓷砖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伊莱伽殿下,深夜突然造访,出了什么事?”
克莱尔听见了泰伦斯不卑不吭的声音,在她的映像中,她好像从未听过它有这么脾气好的时候。
“上尉,这里的殖民马上完成,我来和你确认启程回母星的时间。”清冷沉稳的嗓音,令克莱尔停住了脚步,她蓦然转头看向楼下,目光震动。
朱蒂拽了拽她的手示意她进房间,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那几步。
“女王还未向我发出通知。”泰伦斯说:“我该听谁的?”
“虫族意志永远不变,你有权选择效忠任何一方。”伊莱伽的语气平淡又令人熟悉。
克莱尔的腿控制不住的往下走,朱蒂见此心中一慌,她一手托盘,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警告,“那位是与虫族女王齐名的殿下,别下去作死。”
克莱尔挣开她的手,回头道:“他的声音像卡修斯。”
一提起这个名字,朱蒂的眼神一阵怪异,“我承认他们是一模一样,但绝对不是一个种族。”
“一模一样?”克莱尔重复了这个词,电光火石之间,她将记忆里的某些疑点都串联在了一起,她再也管不了身后朱蒂的劝阻,直接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楼梯上蹬蹬噔的响声引起了客厅里两人的注意,泰伦斯的神色一暗,那只匍匐在角落里的底层虫则迅速跑了过去想要把人堵住。
克莱尔才不管那只硕大无比的虫子拦住去路,她从扶手边探出头,隔着一堵墙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卡修斯?”
伊莱伽金色眸子微动,转过身看向被墙体挡住的楼梯口,“上尉,你的女人?”
“她不是很听话。”泰伦斯握紧了手,回答:“您等我。”
他迅速走向楼梯口,却听后面的男人说:“让她过来。”
泰伦斯的眉心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褶子,他不得不停住脚步,转头道:“殿下,那是我的女人。”
“你从霍普带回来的在逃犯,是个女人。”伊莱伽面色沉静的说。
“您监视我?”泰伦斯的表情骤冷。
“监视?”伊莱伽沉默一会,忽然笑了,“上尉,虫族永远匍匐在我脚下,没有我看不见的。”
这番话很狂傲,但从身为皇族的他嘴中说出来,没有不妥。
堵在楼梯口的底层虫退开了,克莱尔跑到客厅里,怀揣着一个不安的心憧憬着在见到她所朝思暮想的丈夫。
那个站在绚丽吊灯下,被光芒打满全身的笔挺身影,如从前一样穿着一目色的简约黑色套装,黑色的短发与瓷白的皮肤都在灯光下有种通透感。
他就面向她站着,如记忆里一样俊逸的面庞,美如神祇。
克莱尔试探性的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但很快,她唇角上关于重逢的喜悦就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