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婚娶?”凌曲的手兀自伸进思衿的袖口之中,抓住他的手腕。上面依稀留有往日云雨过后红褐色的印记,像是一副锁扣,牢牢地锁在白净纤长的腕脖上。
“什么要不要的。你只要记得,无论以后你的记忆如何混乱,你都是吾妻。”
思衿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这些痕迹。与其说是用力过度造成的勒伤,不如说是有意造就的吻痕。这些无声的吻痕仿佛向他印证着往日一次又一次的酣战。
的确是两个人的事情。若自己十分不愿,大抵他也没有心情去吻自己手腕。
“昨夜你以死相逼,夺了我的战马,可把我给吓坏了。”凌曲委屈地说,“我担心你骑术不精会伤到自己,只能派人随后跟着,可是我不敢让你发现,只交代他们远远地跟着。跟了许久才知道你回太和寺了。看来你还是有些记忆的,没去别处,先回了太和寺。”
“一座陌生的寺院,你为何要用回字?”思衿不懂。这是他第一次来太和寺,而且只是权且借宿一宿,并无他意。
凌曲见他不记得,只能作罢,“关于九转玄灵丹之事,我还得再去研究。”
“我不愿再受九转玄灵丹束缚。”思衿认认真真地说,“若是可以,有劳你帮我取出此丹。”
凌曲听后一愣,继而冷笑:“你不想活了么?此丹早已与你融为一体。取了此丹,你真真是一尸两命。”
思衿的神情未变。同往日的他比起来,如今的他眼神中少了犹豫,多了一丝果断与决绝:
“倾煦大师既然喂我此丹,自然是不会让我这一生安稳。不取此丹后患无穷,我不想再为人鱼肉了。”
“你怎知一切都是倾煦大师的阴谋?”凌曲问。难道是这些本不该存在的记忆真真假假,凑巧混在一处了么?
“在我目前的记忆里,倾煦大师早年颇有谋略,但时局所致,不得已成为了大晋的佛修。他一生云游四海,所见所闻要胜过我父皇。他算准了我大晋的气运会在几年之后消逝殆尽,却不忍心让我父皇知晓。他暗地里寻找过大晋的出路。”
凌曲道:“他的出路,便是大开国门,让大晋子民永远消失在后世人的眼中?”
那么这样的出路,要它又有何用!
“你说的对。”思衿觉得身体乏累,便在凌曲的帮助下重新躺回床上,“无论他的本意是好还是坏,大晋是通过他的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他未杀我,恐怕是他仅有的一些良知了。”
“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终究会自食其果。”凌曲道。
窗外有人小声叩门。
安顿下思衿后,凌曲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