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介意,”电梯开门,向少阳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对自己的约束同样会映射在对别人的看法上,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介意。”
沈瑶川眼底有一些笑意:“我需要对你专业的心理咨询付费吗?”
向少阳对他摆了摆手:“我可不是给钱就能约到的,走吧,我们回去接着干活。”
***
图书馆。
沈瑶川捧着一杯温热的奶茶,开始看楚怀的审讯视频。
克莱门汀主导了这次审讯,这个姑娘非常地有力量感,并不是肌肉上的力量,而是自信等等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感觉。
这种力量感甚至强到隔着电子屏幕,沈瑶川都能感觉得出来。
她就像是这间小小的审讯室中不容质疑、不能反对的女王,高高在上,把握着一切的动向。
“检测证实你的狗死于勒死,”她说,挺直的腰背同时在以一种暗示的方式给楚怀施加着心理压力,“是你做的吗?”
其实她的压力并没有太大用处。
因为楚怀显然已经崩溃了,不等克莱门汀按逐步深入问话,他就已经自说自话地全招了。
“我也没有办法,我怕他会感染,整个楼都有新风系统,如果他感染的话,可能还会传染给别人。”
“这栋楼里有那么多人,我不能让他们面临生命危险。”
“我也不知道他们要病毒会变成这样,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他们最开始找上我,只要一点点,一滴包含病毒的溶液,他们给了我三千万。”
“我需要钱,我妈妈她快要死了,我欠了医院将近一千万,他们不肯再给我妈妈用药了,我们把房子卖了,我妈妈就住在垃圾堆里,每天我跟她打电话,看着她的脸……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拿了钱给我妈妈治病……”
“她得的是重症,没有药根本没办法,她只能每天去捡垃圾换一点吃饭的钱,有时候只能吃纸……我知道私自贩卖病毒样本是违法的,但那可是生我养我的人,我怎么忍得下心……”
他已泣不成声,满脸的鼻涕眼泪,脆弱得不像个人的样子。
甚至连克莱门汀都悄悄抹了一把眼睛。
“克莱门汀跟家人的感情非常好,因此忍不住给楚怀申请了一个重病贫困支持,不至于把病治好,但至少有个分配的简易房和基本一日三餐的供应,”德妮站在沈瑶川身后道,“结果你猜怎么着,她申请了才发现,研究所已经帮楚怀申请过了,但是这个名额被人中途给劫走卖了。”
“重病贫困支持给的“供应”这些年经常有买卖现象,昨天终于连夜彻查了民政委员会,撸下来的人都能串成一串糖葫芦。”
沈瑶川叹了口气。
许多有关部门总是在出事之后才会想要去补救,但如果提早就能重视起来,这些悲剧本不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