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薛默会先行离开他,薛默不能陪着他走下去。之前他迟迟无法对薛默敞开心扉,这个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一个人孤独地走着一条路,那实在是太孤独了。从前顾盼已经走过了近百年,并未曾觉得无法忍耐,可如今从薛默这里得到了温暖,以后又怎么能够忍受没有再次回到一个人的路上?
一想到这里,顾盼的心上就止不住涌上无力和惶恐,时光太残忍了,匆匆流走,丝毫不为谁回头。他只能把薛默的手抓紧一点,再紧一点,可他仍旧觉得无法抵抗流走的时光。
所以他才想,尽快地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必藏着掖着,而是光明正大地和薛默在一起,珍惜这如此短暂的数十年。
原本顾盼是这样打算的。
但看着薛默躺在病床上时,他心中的恐惧又更甚,已经到了快要承受不住的地步。
有朝一日,他真的能眼睁睁地看着薛默离自己而去吗?
顾盼的安静让薛默心里有些异样,他好像能感觉到顾盼沉重的心情,便拉起顾盼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说:“我没有伤很严重啊,你不用这么担心。”
“我知道。”顾盼不想让薛默担心,于是便没心没肺地笑起来,然后毫无预兆地扑上来给了薛默一个深吻,直到薛默差点喘不上气,他才放开,然后笑嘻嘻的说:“我的吻包治百病,哪里不舒服,亲一亲就好了。”
薛默紧张地盯着门口,见此刻没有护士过来,稍微放心了些,说:“你不许胡闹啊,这可是医院,人来人往的,被人发现多丢人啊。”
“要是你只是怕人听见的话,我可以把病房给封印起来,这样,我们在里面做什么,外面都听不见。况且,那个比唾液更能疗伤。”顾盼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
薛默有点没反应过来,问道:“哪个?”
“那个那个。”顾盼笑得又骚又坏,接着说,“我早就想试一试病房paly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赶紧来。”
薛默这才想明白顾盼说的哪个是什么,脸一红,迅速把自己给缩回了被子里,喊道:“你再胡说我……我就……”
顾盼上半身趴在了床上,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抱住,沉声道:“哼,你就这么样?”
薛默无奈,心想自己能怎么样啊,他拧个瓶盖儿都怕把他手给扭了,完全拿这个装柔弱未成年的老男人没办反。于是叹了半天的气,薛默还是没能说出来就要怎么样,最后只得不了了之,俩人在狭窄的病床上没羞没臊地抱在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薛默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