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向前行进,辛沐给二郎擦了擦汗,而后又思绪放在了二郎的身上。这孩子虽然长得像他,性子却完全不像他,倒是十足地像……容华。小小年纪,还知道给姑娘买花戴。
至于旁的方面,更是和容华如出一辙。
辛沐对二郎的要求很严,他决不许二郎学坏,但他也从未限制过二郎的天性和喜好。二郎不爱读书,习武的根骨却很好;不爱下棋,倒是和镖师们学会了玩骨牌;字写得不怎么样,画画却很有天赋。辛沐都依着他的喜好,让他去做他爱做的事情。
日复一日,尽管辛沐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二郎与旁人无关,是他自己的一个人的孩子,随着孩子渐渐的长大,他便越来越能从孩子的脸上看到那个人的印记。而二郎的对未知的好奇也越来越重,说不定二郎真的会慢慢把当年的一切慢慢拼凑出来。况且一直以来,二郎都把那个人当做英雄来崇敬的,若是有朝一日,果真让他们偶然间想见了……
到时候又该如何呢?
辛沐反反复复地担忧,仍旧无法得出答案,只好在心中想,那一切,怕是也只有到了那时候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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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日,大刀镖局的车队便到达了越州城门,车队的账房先生去配合守城侍卫清查货物,其余的众人则在城门外的客栈用早膳,吃完将银钱结清之后,租马车的客人们便要离开车队,这一趟行程便算是完了。
辛沐刚和二郎入座,程晋便在角落里怪叫了一声,二郎见状便对辛沐道:“爹,我要小解。”
辛沐点了头,二郎便迅速地溜了,和程晋一块到了客栈外的街角。
程晋有些紧张地搓着手,道:“二郎,我问你,你爹可说了,这次他去昭月会待几天?他何时回京城?”
二郎摇头:“他没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
程晋便有点紧张,道:“嗯……你问问他啊,我们的镖车两个月之后回京,他若是要走,我给他留一辆马车。咱们一块儿到京城多好啊,路上我教你骑马。”
“真的?”二郎睁大了眼睛,想了想,又说,“程晋哥,你这样不行的,你得自己去给他说!这都几年了,你都从老末混成了镖头,怎么还开不了口?再这样下去,我爹只能一直当你是个小辈儿。”
程晋的脸迅速地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你个小屁孩儿,胡说八道,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我爹,你想当我父亲,你……唔!”二郎正说着就被程晋给提起来捂住了嘴,程晋怕人听到,又怕把二郎给弄疼,慌忙抱着他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没人的巷子里,这才放开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