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玉像是一个疯子,不顾生命危险练了神谕术,如今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毒发身亡了;孤注一掷地杀害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弄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又以国家的耻辱为代价寻求西夷的援助……做了这么多事情,他才终于坐上了白虎王座。
可这白虎王座其实也不过是一把冰冷的椅子罢了,他坐上去之后,真的会觉得满足吗?
辛沐地看着他,波澜不惊地说:“我们便直说吧,你让我来,也是为了我的血,是吗?”
映玉一直盯着辛沐的看,他将辛沐上下打量了一遍,在看到辛沐的肚子时,眼神突然变了,他猛然惊诧万分,从王座上站起来,匆匆下了阶梯跑到辛沐的面前。他一把抓住辛沐的手腕,握着他的脉。
片刻后,映玉松开了辛沐退了一步,他先是有些茫然,而后眼中又燃起了愤怒,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又有了身孕?你和他……你和他还是……”
“是我的自己的孩子,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孩子。”辛沐戒备地看着映玉,说,“既然你知道了,那么我们来好好谈一谈条件。首先,你不能伤害二哥和成壁公主,第二,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要他平安。”
映玉愤怒颤抖着,说:“你不过是个奴隶,而我是昭月的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辛沐依然从容,继续说:“反正若是他们之中任意一人出了事,我们就一起死吧。”
“你……你……”映玉气得直哆嗦,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月前,代昂卓在昭月的大牢之中毒发身亡了,死之前的惨状他也有所耳闻,他可不想想代昂卓一样凄惨。
可他无法忽略辛沐的肚子,依然死死盯着,脑子里乱哄哄的,嘴里不自觉地便说:“你们……你们又有了孩子……”
不提还好,他越是反复提及,辛沐便会想起曾经被他害死的那个孩子。虽说辛沐不是狠毒的人,但他倒是想亲眼看着映玉死。
映玉看不出辛沐平静的外表之下心中在想什么,兀自低语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又恢复了狠戾的表情,他回到白虎王座之上,接着说:“本王倒是有这个气度,反正你们都是阶下之囚了,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本王不伤你们的性命就是,你们都好好活着。本王赢了,已经夺回了自己的一切,若是没有人欣赏,岂不是很寂寞。”
“你还没有赢,这不是结局。大昇的皇帝是不会允许昭月和西夷联盟的。”辛沐抬头看着映玉的表情,继续说,“容家已经在越州驻守了快六十年了,容家军对昭山比你和西夷人都更加熟悉,他们早晚会打过来的。”
“让他们打好了,昭山固若金汤,他们怎么可能打的下来?”
辛沐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点点的笑意。他搞不懂映玉在想什么。若只是想在这昭山上龟缩一辈子,守着这把椅子一辈子,他为什么不去占个山头当土匪呢?那样至少偶尔还能下山看看,不至于做一个尊贵的囚犯。
映玉不明白辛沐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笑得出来,好像什么都不怕,他不能杀辛沐,但又威胁不了辛沐,因而越发烦躁,冲着身旁的内侍喊道:“来人,给本王把他带出去,关起来!别让本王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