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沐不在身边,容华的暴躁便越发无法抑制。
终于,第三日,南营一名斥候回府通报,在一个叫做七尺的小镇药铺,曾经有人拿着那张方子抓药。
容华一直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眼白几乎已经被红血丝给占满,幽黑的眼珠和通红的血丝看上去十分吓人。
容华站起身,用干哑的喉咙发出了低沉的一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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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沐的烧还没有退,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一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至真照顾了他几日,见这病没有好转,便越发地愧疚和难受。他尽量不在辛沐面前露出沮丧的神情,一直带着微笑,说着些无趣的小笑话哄辛沐开心。
在客栈已经待了三天了,这三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下雨。
这日刚给辛沐喂了药,客栈外便传来一阵阵的的骚动,至真怕外面太闹吵着辛沐,赶忙就去锁门。他走到门边开了一条小缝往外一瞧,顿时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看见了十来个穿着荣家军军服的小兵们将客栈的后院给堵得严严实实,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至真倒吸一口凉气,立刻关上了门。
至真的功夫很好,即使是带着生病的辛沐,要甩下这十来个小兵也不成问题,只要容华不在就好。
“怎么了?”辛沐转头问道。
至真急忙将手指竖在唇边,用口型说告诉辛沐不要说话。
辛沐立即噤声,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至真在心里盘算从临街的窗户逃走的可能性,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门栓准备把门给拴上,正在此时,一只大手“啪”的一声,将门给推开了一条缝。
“啊!”至真吓得惊叫一声,本能地便用力去推房门,但他根本使不上力,对面的人轻松地便将湿漉漉的手伸了进来,扒住门框狠狠一推,至真抵挡不住,立刻向后跌倒在地。
外面那人一脚踢开了房门,迈开大步走了进来。
容华。
他浑身都是泥点,已经完全掩盖了他的衣衫,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往下淌,迅速地便在地上积起一滩水渍。不过四天的时间,他就瘦了许多,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下全是青黑,胡渣也都冒了出来。他的狼狈无法掩盖,看着辛沐时的痛苦和愤怒也无法掩盖。
辛沐慢慢坐起来,沉默地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