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却捏着胖拳头,半天,才看向李玄慈,坚定地说道:“我想去瞧瞧尸体,你帮帮我。”
她不说求,也不言请,直截了当地将心中之诉吐了个干净利落。
那双乌溜溜的圆眼睛,澄澈得容不下一点灰,没有犹豫,也没有害怕,只是这样望着他,背后满是她自己都没发觉的信任和依赖。
李玄慈望着那双眼睛,只回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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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幸好薛家小姐身份高贵,因此没有收在找到尸首的五城兵马司的衙内,而是第一时间送回了薛府,如今正停在薛府。
十六和做贼一般,悄摸地弓着腰,弯成了个熟透了的大虾米,沿着墙根藏在窗沿下往里进。
然而这样行得很慢,比那老牛快不了多少。
十六躬得有些脑充血,眼前一阵发昏,突见一双靴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步往前迈着,如此磊落光明,半点不似中夜弄虚作鬼,倒像白日入朝为官。
半天没见她跟上,李玄慈回头,正瞧见十六跟个驼背老儿一样,弓着腰,梗着脖,额头都用力得挤出了纹路,就这样瞪着他。
“做什么?”他连声音都懒得放低。
十六语塞,赶紧瞧了瞧四周,颤颤地轻声道:“不用小心些吗?万一被人拿住”
李玄慈挑了下眉,斜飞的眼角里满是桀骜。
“我看谁敢?”
说完这句,他便大步朝前,愈发理直气壮地行走于这内府之间。
剩下十六无言以对,急急伸直了腰,又赶紧伸手龇牙咧嘴地锤了下后腰,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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