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果然还在那里尾生抱柱,见到他,眼睛不自觉亮了,这样的关头,李玄慈心里却暗想,还是这样蠢得显眼。
他快步过去,问道:“船身被撞,有异?”
有李玄慈这尊大佛在,十六也就敢松了手,不再赖在地上抱柱不放,一咕噜站了起来,指着船壁对他说:“你看这。”
李玄慈探身一看,船壁上粘了稠腻的黏ye,悉悉索索地往下滑,看上去十分恶心。
“这是水中jing怪留下的?”他问道。
“嗯,怕是狗头鳗,船壁上就是它留下的黏ye,它最ai卷船,被它缠住就麻烦了,它还卷走了我的点心。”
最后一句倒像是告状。
李玄慈懒得理她,刚要继续发问,船身却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是水下伸了只手随意托举摇摆,船面颠倒翻转,连站也站不稳。
水花四溅,船上立刻多了许多慌乱之声,有小儿疾哭,有nv子惊呼,还有寻家人的哭喊,伴着颠簸晃荡、沉物四移的隐隐撞击声,乱得像开了的糊粥。
十六马步都扎不稳,立时就要变了那满地咕噜转的蹴球,被李玄慈嫌弃地一手抓住,拎了领子就递到金展手上,要他给自己看好了。
十六跟个兔子一样被拎着后颈甩来甩去,还不忘镇定指点:“狗头鳗ai缠卷,等它漏了头,才好将它斩下,千万不能让它把船拖远,拖进漩涡便完了。”
李玄慈没理她,专心看着水面,双足分立,站得极稳,颠扑不破,定眼看着水下卷起漩涡,黑沉沉似血口暗张,候着鲜生的活物掉进去。
这是一场耐x的b赛,可惜李玄慈没有更多耐心,转身吩咐道:“找个人来,划个口子喂血进水里。”
他说得轻描淡写,十六听得心惊胆战,忙说道:“禽畜血也一样的。”
李玄慈淡淡扫她一眼,不见赞成,也不见不赞成,金展看了看眼se,转身飞快去了船上的厨房,不一会儿就捉了只活j来,抹了脖子挤了碗浓血。
正好一个浪尖,李玄慈夺过碗,乘着白浪腾涌,手腕一翻,正洒进漩涡中心。
只见黑浪白花里泛起些诡异鲜红的血se,然后被涌起的泡沫吞了进去,不一会儿,沉沉有震声顺着地板传来。
“来了。”十六紧紧盯着水面,小声预警。
李玄慈不用她提醒,凝神等待着。
突然,有幼儿啼哭声响起,泫泫不可掩,清亮又稚neng的泣声传开老远,令人莫名生了不安之感。
“啪”,极大的水花溅了满天,落下细雨,一道黑se的巨大身影窜了出来,飞身跃在半空,在船上投下y影,遮天蔽日,不见光明。
那物竟然是庞大无b的狗头鳗,十六在书上写大的也不过几公尺,可这条却足有两公尺宽,数十公尺长,足够将这艘不算小的客船拖卷入水。
那狗头鳗竟直直冲着那啼哭的婴童去了,速度飞快,势不可挡,一时间只能听见紧紧抱着婴孩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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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头鳗t型巨大,在日本常被认为是“水妖”,多见于江户时代画作。
出海捕鱼时如遇狗头鳗,身型巨大者能将船卷起缠住,甚至可能会被拖走,并在船身上留下黏ye,因此被认为是一种水里的妖怪。
资料参考中国妖怪事典和中古妖怪百集。
以及昨日更新文章,绯袍银鱼袋,紫袍金鱼袋,均参考唐朝官制官服,紫袍为三品以上,绯袍为五品以上,特此补充说明。νρō①捌.cō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