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呵,崔时月,你究竟是等我呢,还是代表崔家来胁迫我的?”卫临忽地沉下脸来,语气也重了起来,“崔时月,你我之间没那么情深义重。”
“夫君,你……”崔时月眼中再次蓄起了泪,“都说帝王薄情,可你还没到那一步,就如此薄情了吗?”
卫临眼神冷淡地看着她:“是,我就是这么薄情的人,你才知道吗?”
崔时月哭着摇头:“不,不是的,夫君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卫临烦躁地抹了把脸,他确实是故意说这些话想把崔时月气走。
因为他太清楚崔家的手段了,崔家人一定会拿崔时月肚里的孩子来威胁他,逼迫他与燕昭对抗。
倒不是他贪生怕死不敢与燕昭抗衡,是他觉得没必要这么做。
既然知道燕昭的真实身份,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对抗。
就在他准备说出更狠的话把崔时月赶走时,何遇走了过来。
他看向崔时月,微笑着拱手行了一礼,转而看向卫临:“卫将军,夜里天凉,主公让你把夫人请进去,别让夫人受了寒。”
中军大帐后面的小帐内燃着两个火盆,圆木小几上摆着糕点和热汤。
苗兰站在营帐门口,笑得礼貌热情,看到崔时月过来了,立马迎上去。
“西关这边夜里凉,崔姐姐快进帐内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崔时月到底是大家族出身,端庄贵气的仪态已刻进了骨子里,哪怕前一瞬还在卫临面前哭,在苗兰面前依然温柔端庄,笑容和煦。
原本燕昭是不让苗兰出来迎接崔时月的,两人才进行完房事,他不忍心苗兰受累,想让她多睡会儿。然而苗兰哪里睡得下去,她哪有那么大的心。
她执意要起来迎接崔时月,燕昭也不好强行阻拦,抱着她又温存了片刻才放她出来。
前方中军大帐内,燕昭坐在首位上,慵懒地靠着椅背,指尖轻敲着椅子扶手看向卫临。
“你打算如何处理?”
卫临没直接回,反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处理?”
燕昭勾了下唇,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做了这么久的大帅,连这点应变能力也没有吗?”
卫临再次被数落,眼皮颤了颤,梗着脖子,语气冷硬道:“还请您明示。”
燕昭站起身,吩咐何遇:“去把卫夫人请过来,让夫人一同陪着,免得卫夫人不自在。”
何遇抱拳应了声:“遵命。”
苗兰挽着崔时月的手臂一起走进大帐内,看到张恽、聂羽、周兴和徐青等大将都在,连应闲和公西佐两位大谋士也在,阵仗很是唬人。
她知道,燕昭这是要设计引崔家和卫临背后的势力入局了。
为了缓解紧张的氛围,苗兰看了眼燕昭,故意嗔怒道:“你们男人家议事叫我们来做什么,耽误我跟崔姐姐喝茶谈心。”
燕昭宠溺地笑了声:“西关能有什么好茶,待结束战乱,以后让你们喝更好的茶。”
苗兰朝他扬了下眉:“我可等着的哦。”
燕昭不再跟她调笑,脸上笑容敛去,神色严肃地看向崔时月:“卫夫人,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
接着他又扫了眼在场的将领,沉声道:“在座的各位也都是证人。”
聂羽抱拳道:“主公,您有什么吩咐,请明言。”
张恽道:“是呀主公,要我们做什么,您直说。”
燕昭看向卫临:“既然卫大帅的兵马已赶了过来,且不服我们,那我们便与卫大帅打个赌。”
听着燕昭这声“卫大帅”,卫临皱了下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其余人也都暗自疑惑,不知燕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们也不敢多问。
卫临顺势问道:“燕大帅是何意思?”
燕昭道:“以上谷、广阳、北地三郡为赌注,你我谁先拿下这三郡谁便先称王,如何?”
此时卫临已猜出了燕昭的意图,于是顺着他的想法问道:“那输了的呢?”
燕昭笑了声:“倘若我输了,我便以你为尊俯首称臣,手中兵马皆交给你统管。”他低笑一声,“反之亦然。”
崔时月两手紧紧绞着帕子,她很清楚这是燕昭设的局,可却无法反驳。况且,燕昭说的也在理,输了的一方自然只能俯首称臣。
她没说话,抬头看了眼卫临。
卫临爽快地应道:“好,我答应。”
燕昭抬手:“哎,你答应没用,不知卫夫人可同意?”
崔时月站起身,声音温柔道:“此事夫君答应即可,一切由夫君做主。”
……
翌日,卫临带着崔时月去跟崔家人和旧部汇合,他将赌注的事跟崔家人和旧部说了,有人反对,有人支持。
崔家人多数都持反对意见,尤其是崔时月的父亲和叔伯们。他们担心这是燕昭设的局,等着卫临钻。
对此,卫临不做任何辩解。
崔时月帮着卫临说话,她觉得燕昭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并无阴谋之说。
“父亲,就算我们不接受这个赌约,难道就不与燕大帅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