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兰撇了下嘴:“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她急忙岔开话题,“你们前段时间一直攻不下荆州,今天突然就很顺利的攻下了,会不会有诈?”
燕昭道:“前几日不是攻不下,若是非要硬攻,不出三日便能攻下荆州,只是那样代价太大了,等于是拿人命硬去堆。”
苗兰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楼上箭如雨下,滚石、油桶往下砸。
而他们这边的将士,一拨又一拨的往墙上爬,却又一波接一波的倒下。
血流成河,尸骸成山。
她不禁甩了下头,这样就算拿了下来,伤亡也太惨重了。
燕昭继续道:“更何况前几日汉阳王一直在增兵过来驰援,我们这边要派出一半的兵力去阻击汉阳王的增兵,剩下的一半,就算全部拿去攻城,赢面也不大,勉强攻进城,也夺不下来,最终得不偿失,甚至一败涂地。”
“可是……”苗兰皱眉,仍有疑问,“咱们这几日在城外做饭真能把他们迷惑住?”
燕昭道:“若是汉阳王有心要打,这一招确实不管用。然而汉阳王无心与我交战,只想守住荆州,那这一招便管用。当然了,最关键的是,得看荆州刺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嘴角提了下,勾起一抹讥笑。
“荆州刺史但凡有公西佐一半的脑子,我们是很难拿下荆州的,可以说根本拿不下来。本身荆州城防坚固,易守难攻,只要他们将荆州守得水泄不通,我即便拼着命拿下了,那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意思咱们并没费太大力气便拿下荆州了。”苗兰问道。
燕昭笑着耐心为她解释:“是,除了耗去几日时间,并未损失多少兵力。”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了中军大帐内。
苗兰再次问道:“那在你心里,怎样才算损失了兵力?”
燕昭道:“此番我们出兵总共六万,先带了四万,后面张恽和公西佐又带了两万过来。攻取荆州的伤亡,必须控制在一万以内,才不算有太大的损失。倘若为了夺取荆州,损去两三万的兵力,甚至三四万,那就划不来了。”
苗兰听得很是吃惊,她没记错的话,在攻打夷陵时,燕昭手中一共只有十万兵马,而且真正能作战的只有七万。
现在攻打荆州,他便带了六万兵马出来,岂不是把家底都掏了?那戎州呢,难道戎州现在是一座空城?
“我想问,你现在一共有多少兵马?”
卫临手中,可是有大几十万兵马的,至少三四十万有。
燕昭低笑一声:“现在有十五万。”
苗兰更惊讶了:“不是只有十万么,怎么又多出五万?”
燕昭挑眉:“你知道还问。”
苗兰一脸疑惑:“那你到底是有十万还是十五万?”
“另外五万,是新征的兵,还在戎州秘密训练。”
“那戎州现在……”她是想问戎州现在到底是不是空城?
燕昭点头:“对,戎州现在是空的。”
苗兰倒吸一口气:“你可真大胆!你就不怕汉阳王去抄你的底?就算汉阳王想不到,万一卫临派人去夺取戎州呢?”
燕昭:“怕,我当然怕。军中将领都怕,所以公西佐才使计杀了文卿。因为只要文卿得知我带出来的兵马有多少,他定会猜到戎州是座空城。文卿一死,我们再快速拿下荆州,到时候张恽带人火速返回戎州,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苗兰不由得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招可真是险啊。”
燕昭:“兵行险招,也是无奈之举。我如今要兵力没兵力,要军粮没军粮,想稳扎稳打是不可能的,只能险中求富。秋收前,整个荆楚必须拿下,军粮兵力便都有了,如此才能与卫临对抗。”
说着话,他走去了沙盘前,刀尖点着沙盘,指向下面的楚地。
“天亮前,便能彻底拿下荆州。大军休整十来日,月底出发南下,直捣汉阳王的老巢。”
苗兰想问会不会太急了,不过她又不懂行军打仗之事,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借着幽幽烛火,她看向燕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
“你真没受伤吗?”
燕昭舔了下破皮的嘴角:“有,你可要检查一下?”
苗兰大大方方地回道:“好啊,你把衣裳脱了吧。”
燕昭把她拉到怀里:“这种时候招惹我,真以为我不敢碰你?”
苗兰脸上一热,耳朵又烫又红。
她咬了下唇,问道:“你腰伤好了吗?”
燕昭低头看着她,声音沉哑:“好没好,你试试就知道了。”
苗兰知道他只是口嗨,便毫不畏惧,甚至比他还大胆。
“好啊。”她指尖点着燕昭的胸膛,“那就试试。”
燕昭呼吸一沉,低头便想亲她,唇都快碰到她的唇了,硬生生停住。
他握在苗兰腰间的手收紧,呼吸加重,沙哑着嗓音挤出两个字:“明天。”
苗兰心尖一颤,像是被烫了似的。
她不自觉地抿了下嘴:“明天怎么了?”
燕昭喉结快速滚了滚,眯眸道:“明天让你试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