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又不在九中读,谁知道现在的成绩甚至能不能比过普通班的人。
几番折腾之下,教研组的老师们给出一条标准:期中考试是市内九校联考,算是根据高考模式出的模拟卷子。
如果许洌在这次联考里过了本科线,就同意他转文化。没过还执意放弃体考的话,那就只能约谈他转学了。
宋梨因知道这个条件之后已经是月考完后的假期最后一天,她没好意思去问许洌考得怎么样,只能旁敲侧击地问孟江南。
结果那大兄弟是个特别能吹的,她怀疑里面一大段彩虹屁里水分含量极高。
不过孟江南确实也没说错多少。
众人刻板印象里艺体生就是文化成绩差的、国际生都是家里拿钱混日子的,但其实真实情况只有那个圈子里的人了解。
许洌父母是在他中考后才打算把他送出国,以他的绩点成绩,出去不是申请麻省牛津,也会是斯坦福哈佛之流。
先不说他之前基础就比大部分人都扎实,就算上国际高中之后,也一直是年级第一。即使真落下了这段时间的功课,名校家教轮流请着来,又是聪明脑子,补回来也不是件难事。
宋梨因听完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月考的成绩排名没出来,她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夏末秋初的教室傍晚,步入高三,大家都开始有了写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题目,晚读声里伴随着讨论错题的声音。
最后一抹晚霞余晖通过玻璃打在黑板和书桌上,窗外的梧桐叶也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王嘉芙借着倒垃圾的名义去操场那透完气回来,继续和坐在宋梨因桌边上的几个女生一样投身题海,拿着错题本开始趴在桌上问题:“同桌,这个电势差和电场强度的关系还是没听懂。”
宋梨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辅导班上几个同学的薄弱科目,其实更像是对自己高一高二内容的来回复习。
用简短题型给她概括完之后,王嘉芙趴在桌上哀嚎:“好难!我能不能变成一个聪明人啊!”
宋梨因玩着自动铅笔,鼓鼓腮:“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
宋梨因说完这句,发现她们全在安静地等她后文。
她只好正经地举个例子:“爱因斯坦聪明吧?可他死了之后,脑子被后人分割成了很多片,美其名曰做研究,其中一片还被人偷走吃了。”
“呕!”
几个女生听完之后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胃里隐隐恶心。
恰逢上课铃打响,晚自习已经不像高二时全是自习写作业专用了,三节晚自习全排满了任课老师。
这节课就是祁飘的,因为上周月考是九校联考,她作为改卷老师的阅卷量极大。这几天假期也没落下工作,这会儿还低头在手机上抽空改卷呢。
投影仪那放着上次期中考的参考答案和范文,教室里只有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偶尔在电灯泡那还飞过几只虫子。
宋梨因一抬头发觉前边人一动不动,好像又睡着了,她不满地踹了几脚他的凳腿。
许洌不动如山,过了会儿翻了个身突然丢过来一张小纸条。
宋梨因正要捡起来,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是不知何时从后面站起来的祁飘。
“……”
“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让我们知道?”祁飘把纸条打开,也没看,递给宋梨因,“来小宋,读给大家听听?”
前边的许洌这才转过头,偏偏也不见着急的模样,好整以暇地撑着脑袋看她。
宋梨因低头瞥了眼字条上的字,十分无语,朝前边人瞪了一眼。
祁飘视力好得很,拍了拍桌子:“还给我在这眉来眼去打暗号?赶紧读!”
宋梨因没法,只好闷声念出来:“好好看书,别总贪图享洌。”
“噗嗤”———
全班人心照不宣地没忍住,都笑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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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飘虽然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但也不是第一次抓早恋了。不过她毕竟年轻,能理解小孩们这种懵懂稚嫩的萌芽是怎么长出来的。
两人被喊到了办公室里,几个在备课的老师一看是宋梨因和另一个在学生里挺受追捧的男生,立刻都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听八卦。
“其实我今儿在桌子上收到了张举报你俩的纸条。”祁飘坐在椅子上,转过身看他们,若有其事道,“那上边说你俩早恋,还挺长一段时间了。你们怎么说?”
他们还没出声,旁边的钱虹喝口茶,阴阳怪气地来了句:“哎哟,这不是三好学生宋梨因吗?怎么还早恋啊!女孩子家家,真是不检点,看着个长得还行的就凑上去了吧。”
宋梨因淡淡一眼眄过去,懒得搭理她。
许洌本来站得还挺乖正,听见这话蓦地手抄兜。往前站了一步,一双眼凌厉直白,语气轻慢:“老师,这茶烫你嘴了吗?”
“……”钱虹一听就不舒服了,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你这学生怎么说话的!”
见这位资历老的教师要发作,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没敢开口。
祁飘听着她刚才那话也皱眉:“钱老师,我在这教我班上的学生呢。人还没开口,您也别急着扣顶早恋的帽子下来!都是人民教师,用词积极些,什么检点不检点……”
钱虹冷哼一声没再说话,整理着课案出门。
虽然把人挡回去了,但校规校纪摆在那,祁飘也不能坐视不管,把话题扯回来:“说说,谈没谈?”
这问题问得真巧妙,宋梨因自己也不知道谈没谈,他俩好像也没正儿八经说什么确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