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洌指指关键那句:“上面写着十二岁以下。”
宋梨因毫无负担地耍赖皮:“我今年12,就是长得成熟了点。”
边上带着妹妹的男生也觉得玩太久了,催促着妹妹离开。
小女孩撅着嘴撒娇:“不嘛不嘛,哥哥再让我玩会儿嘛!”
宋梨因有样学样,转过头:“不嘛不嘛,哥哥———唔。”
“没完了是不是?”
许洌伸手捂住她的嘴,喉结滚动了一下。被她磨得有点没耐性,但更多的是一股无名火,耳朵都听她给嗲麻了。
他伸手去拉人:“走了,回去睡觉。”
宋梨因立刻抱住他手臂,赖着不想走。
结果整个人因为攀着他,就着这蹲坐着的姿势被腾空给吊起来了,像是做了个以他臂力为支撑点的引体向上。
“你你你———”宋梨因被他这惊人的臂力吓得语无伦次,人就这么活生生被拎了出来。
她一出来,边上那个排队蛮久的小孩立刻爬上去投了个币继续摇。
许洌整条手臂的劲都被她攀着,青筋突兀,一条条冷淡而暴戾突起,隐没在卫衣袖子里。
他倒是没觉得拎个宋梨因有多费劲,但手上挂着的这个人好像缠上他了,一直不松手。
“你们体育生太牛逼了!”宋梨因紧张地缩缩颈脖子,语气带了点小心翼翼,“但是我得告诉你个事。”
许洌晃了晃手臂,没把人晃下来:“什么?”
宋梨因脚着地,松开他:“你走光了。”
“……”
因为重力朝一个方向,他那件衣服也被拉扯偏移,领口处的锁骨就这么露了出来。
夏天穿的单薄这么看也没什么,但大家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冬天,他这白皙泠冽的皮肤可太招眼了。
许洌把衣服领口扯回来,唇角抿着:“还盯着看?”
“看看会少块肉吗?”宋梨因还蹲在地上,幽怨地望了眼被捷足先登的摇摇车,脑袋又转回来,老实地说,“我头有点晕。”
许洌挑眉看她,幸灾乐祸:“酒劲上来了?”
“可能吧。”
说完,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梨因还以为它早没电关机了,没想到最后1%的电量还能撑到收信息。
是她妈妈樊苓发来的:【东西都给你重新搬回去了,你爸和我明天要飞一趟巴黎……】
后面的话要点进去才能看到,但她刚解锁,手机直接关机了。
许洌看着她一直赖着不动,伸手:“起来,回去了。”
宋梨因小声道:“是可以回去了。”
她点点头,拽着他袖子被拉起来。但蹲着太久,脑袋还发晕,直直就往他胸口扑。
许洌被这惯性冲得退后几步,愣了一下。看着栽他怀里的女孩,他这次穿得并不多,上身只穿了一件卫衣,能清晰感受到她额头的体温。
“你心跳声音好大。”宋梨因捂着被撞疼的额头,耳朵还贴在他结实温热的胸膛。思绪有点迟钝,开始模拟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也好快。”
尾音刚落,许洌立马推开她,手也不自在地抄兜里握成拳。嗓音紧绷着,比刚才低哑不少:“不给听。”
“小气鬼。”
“……”
“喝凉水!”宋梨因哽咽了一下,吸吸被冷风吹得冰凉的鼻子,声音装得特别愤怒,“喝了凉水变魔鬼!”
许洌没再看她,帽子压住大半张脸的表情。拽着她后衣领往香樟巷走,回她一句:“反弹。”
宋梨因:“……”
无耻!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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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因是凌晨两点多醒的,起来上了个厕所,在卫生间的镜子那照了下后颈脖。
她有轻度的酒精过敏,喝酒之后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从脖子到胸前后背都会开始泛红发痒。
睡梦中无意识地挠破了手臂,她找出过敏药吞了两颗,又困乏地趴回床上。药效没上来,身上还是难受。
困,但也睡不着,索性就拿出手机把樊苓的消息看完了。
她那一向温柔的妈妈先是给她道歉,而后是妥协地说等她高考完再搬家,但只字不提关于那个弟弟的事。
宋梨因挠挠发痒的后颈,没回复,点开了朋友圈。
这个点熬夜的没多少,只有孟江南还坚持在夜猫子前线。他的最新动态是两张图,一张是一伙男生在篮球场打夜球。
眼熟的那个男生鹤立在爬山虎遍布的铁网边喝水,夜色朦胧下依稀看清他宽肩窄腰的落拓轮廓。手上护腕黑白相间,干净劲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