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型游玩俱乐部,有桌球台球、保龄球和滑冰场。孟江南这个小霸王朋友多,每次过生日都特高调,不兴师动众一番都算白长一岁。
一伙人分了厅玩,宋梨因被带着到了桌球室。听着各桌子的球入袋声,她觉得跟着来第二轮就是个错误。
宋大小姐虽然是个看似年级第一、可a可拽的全能美少女,但同时也是个体育白痴。
许洌选了两根杆,慢条斯理地抹了把巧粉在球杆皮头上,问她:“玩过吗?”
“玩过是玩过……”宋梨因想到自己小时候因为够不着爬到桌面上去打,犹豫地问了句,“这玩意儿是不是叫什么斯诺克?”
许洌愣了两秒,直接忽略给她科普这类知识,杆子递给她:“来,我教你打几球。”
宋梨因从他停顿的那片刻已经感觉被羞辱到了,但她还算能自我安慰的。人哪有真全能的?
就比如眼前这位帅哥,虽然看上去在球场很牛逼,但考场上也就考了个335啊。
她抬手握着自己的高马尾往两边拽紧加固了点,撸起袖子拿上那根杆子,学着他往皮头上抹巧粉,伏在桌岸上瞄了瞄那颗母球。
许洌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虎口抵着唇边笑了下:“我还没给你开球。”
宋梨因:“……”
宋梨因略带幽怨地看着他,为什么欺负菜鸟。
许洌立刻把笑憋回去,欲盖弥彰地咳了声。伏低身子,下颚收紧,下颔绷成一条凌厉的线,握着杆子往前一撞:“开了。”
一团整齐摆放好的桌球很快往四面八方散开。
宋梨因眼睛默默睁大了点,心里默数。厉害啊,他只是开个球,居然就直接清了四个球入洞。
许洌倒是一脸淡定,仿佛这种场面都是常规操作。
他直起身,示意她来。
宋梨因围着桌子转了半圈,找到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位置。俯下身,表情绷得很紧,球杆顶部卡在指节那,一杆往前打过去。
没一个球进,那个白色母球还被她撞得碰在桌沿边上了。
“手指不要带着球杆走,把身体重心稳定好。”许洌低沉清澈的嗓音响在耳边,高瘦的黑影覆盖下来,把她翘起的小腿扯回地面。
宋梨因下意识一惊,余光看见自己左右被两条胳膊包围住了。因为使了力撑在她上方,青筋格外暴戾冷淡地突起。
他刚才应该是在包厢里喝了几杯,身上凛冽的酒味混着点干净的皂角香,一点点把她的神思往这种咫尺距离和贴近的氛围里拉。
宋梨因以前看电视里男人教女人打桌球,总是几近暧昧的状态。和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紧贴着,酥麻磁性的声音钻进莹白耳廓。
可轮到她自己……
她垂眼看了下身上的校服外套,扁平无奇的弧度。身后的少年也没贴近她,只能感受到他滚烫清冽的呼吸。
宋梨因抿了下唇,把这种不合时宜的走神想法丢开。眯着半只眼,翩跹睫毛稍动,瞄准眼前那颗球。
“眼睛试试目测到45度,和目标球相撞的长度等于球半径的尾巴延伸。”许洌扶正她手腕,身体压得更低了点,衣领下露出白皙嶙峋的锁骨,“初中的几何定理还记得吧?”
宋梨因扭头不爽地看他:“你在侮辱我?”
许洌低着嗓轻笑:“不敢。我在让你找到对称假想圆。”
多说不如直接做,宋梨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教起来还挺有文化的,但她是个一教就会的好学生。
瞄准,视线压低,对准那颗粉球一击。
“啪”的一声,球被撞散,而她瞄准的那颗目标球成功入袋。
“不错。”许洌毫不吝啬赞美,起身捡起边上的球杆,“小宋同学不愧是年级第一,一点就通。”
宋梨因甩了甩发麻的手臂,从球桌上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你好像很厉害,秀一手给我看看?”
“我刚学的时候哪有你这么厉害。”他笑得揶揄,偏了下头,也确实给她露了一手。
外面走廊上隐约传来歌声,许洌动作规范,后肩颈弓起。但神情懒散,甚至还跟着外边那首歌轻轻哼。
是首老粤语歌了。
宋梨因听见他嘴里轻唱出一句“任她们多漂亮,未及你矜贵”,半闭了只眼,声音低沉好听,推动球杆时却快狠准。
清脆一声响,那颗白球母球带塞前进。
宋梨因确实有一瞬间的呆楞,那球走位骚得很,居然还会拐弯。九球就能上世锦赛上夺冠去了,他随手一杆就是七球进洞。
许洌直起身,顶着那张过分英俊狂傲的脸。
少年狭长眼尾上翘,漫不经心地擦球杆皮头,侧过眼笑着问她:“小宋看得满意吗?”
“……”
我日,她可太满意了!
宋梨因自己再试了两个回合,过程艰难,结果还不尽人意。她彻底泄气,把杆子丢回桌面上:“不想玩了,好难。”
“去玩玩别的?”许洌指了下门外,说,“孟江南他们在玩冰球,还是你想玩玩保龄球?”
宋梨因看着他,怀疑道:“你都会?”
他语气平静:“皮毛。”
“戚。”最讨厌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假谦虚,宋梨因擦了擦手,随口道,“既然什么都会,那为什么选了篮球?以后真想进国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