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士多店外边立了两把遮阳伞,伞下的小木桌都没人。
许洌和她对坐着吃拉面,两个人都不是会发出砸吧嘴的人,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得安静又融洽。
末了收拾完桌子,宋梨因抿了口牛奶,突然伸手遮住自己鼻子以下部分凑上去:“像吗?”
少女皮肤白净,五官是那种化上浓妆会被说俗气的明艳程度。挺翘的鼻尖,纤长的睫羽,漂亮得显而易见。
许洌正要往后靠着椅子的动作顿然停住,呼吸都暂停了须臾:“像什么?”
“我想起来你第一次在巷子口遇到我那会儿,问我是不是割双眼皮了。”宋梨因一脸早就看穿他的得意表情,“你把我认错了吧?你和你姐才是一脉相承的单眼皮。”
许洌没想到她会猜到这个,笑了下没否认。食指抵着她脑门推开,起身收拾桌子:“你一直都那样吗?”
“哪样?”
“那时的巷子口、男厕所、包括今天的ktv里。”许洌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地和她对视,“一直都这么‘侠肝义胆’?”
宋梨因靠坐在椅子上,坐姿很不端正。裸.露小巧的脚跟踩在椅子边上,脚尖翘着夹趾拖的两根带子。
她耸耸肩膀,不拘小节道:“没有啊,觉得力所能及和相关的人才会管。”
许洌垂眸看她。
“你顶多在心里想想我做的事是对还是错。”宋梨因很有原则地说,“但是没有资格评价我的行为,donot judge me。”
想了想眼前这人60分还是连蒙带猜的英语成绩,宋梨因摆摆手补充一句:“后面那句不听也行。”
许洌:“……我听得懂。”
“也对哦,你好歹还国际生。”她表现得很吃惊,却并不委婉,“不过国际生和普高文化生差别这么大吗?你这个分怎么申请国外的名校啊,全靠作品和留学中介?”
许洌叹口气:“其实我成绩还不错。”
“啊?哦哦。”
“……”
许洌沉默了两秒,懒得和她纠结这么久,缓声道:“还是得谢谢你。”
宋梨因摇摇手机:“楚弥姐已经给我道过谢了。”
她发现一件特奇怪的事,楚弥看上去虽然脾气差,说话也没什么语言加工艺术,但面上和人相处都还过得去。
唯独对自己亲弟弟,特别不耐烦,语气能有多过分就多过分。
许洌倒没特别避讳这个话题,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无所谓,我欠她的。”
刚说完,路边那个休息结束的流浪歌手开始工作。轻快地弹起吉他,唱的是首轻慢悦耳的情歌———
“喔你,每当我想起你,在这秋风里,在这九月底。陪你走过四季,每当我又问询,关于你的消息……”
流浪歌手年纪看上去也才二十岁的样子,但一口沙哑的嗓子不太符合年纪,特别适合唱民谣。
宋梨因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侧头看过去。
“走回刚才那个公交站,还是找个地铁站?”许洌边拿出手机搜着最近的返回路径。没得到回应,他偏开头看了她一眼。
少女下巴磕在椅背上,软肉压成一小团。白皙的指节还伴奏般轻敲着,听得津津有味。
眼前蓦地凑近了一张精致清晰的脸,宋梨因吓得下意识往后躲,眼睫毛颤了好几下:“你干嘛?”
许洌保持着这个俯身的姿势,薄唇扯了扯,面无表情地问:“好看吗?”
宋梨因看着对面,点头:“好看,我觉得会弹吉他的男生很有魅力。”
许洌看了眼对街的人,胡子拉碴、穿搭混乱,显然是气质型选手,和小女生眼里的帅压根不沾边。
“那你干脆把眼睛粘他吉他上。”少年微低的声线在她脑袋上方响起,没等她回应,就直接转身往前走了。
“啥?”
宋梨因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背影,不是一块回去吗?她穿上拖鞋追上去,觉得她前桌今天的脾气真的很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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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国庆长假过后回学校的第一天就是阴雨天。
不用升旗也不用跑早操,校园广播里响着跑操的调子。
教室里一如既往喧哗嘈杂,空气中蔓延着一股油条、包子味。讲台上的孟江南打开了多媒体电脑,拿着u盘把下载好的歌曲和电影导进去。
王嘉芙吃完早餐回来,边哀嚎边拿出假期作业开始补:“又要上学,谁发明的上学!”
左手边的游誉答道:“是那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董仲舒。”
她表情复杂:“那作业到底又是谁发明的啊!让他出来,我必定跟他打一架!”
“罗伯特·纳维利斯。”右边的宋梨因抬手把自己的作业册递过去,淡淡道,“他出不来,死很久了。”
王嘉芙:“……”
如果我有罪,上帝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坐在两个有问必答的学霸中间。
上午第一节 课就是英语,祈飘习惯性要拖课。
“校领导们查了天气预报,下周三放晴,所以下周三周四这两天开运动会。”祈飘把手机屏幕点亮,放在投影仪下,“我们班的班服暂定这套,周一就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