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
等等,他们在“嗯?”什么,明明只说了一个字,但陆平却从他们百转千回的语调中,品出了什么怪怪的意味。
女选手提醒他们:“后面还有其他人没出来呢,你们注意点。”
这就是国内外的不同,她之前在英国上学时,小学就有互表好感的同学,高中里成双成对的更不少,不管是同性情侣还是异性情侣,都屡见不鲜。可惜国内一切以学习为重,拉个小手都要被请家长。
待她走后,陆平一脸狐疑地抬起了头:“沈雨泽,你们刚刚在打什么哑谜?”
沈雨泽淡定答:“哪有什么哑谜?她只是在提醒咱们时间不早了,要赶快离开实验中学。”
“……真的就是这样?”
“不然呢?”
陆平:“……”他仔细想想,好像也能解释的通。
算辽,沈雨泽应该没有说谎。毕竟沈雨泽刚刚可是在那么多人的演讲台上,把自己描述成人生知己,沈雨泽才不会骗他呢。
在他们俩中,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心怀鬼胎的骗子呀。
……
为了庆祝沈雨泽拿到了第一名,陆平做东,请沈雨泽吃晚饭。
当然,对于囊中羞涩的陆平来说,正经餐厅是吃不起的,他只能带沈雨泽尝尝小吃。
陆平:“你刚刚在台上说,第一次去我们北岸大集,很多小吃都没吃过。其实南岸也有不少好吃的,我没记错的话,实验中学这附近就有一家。”
陆平指挥着司机往小巷里来,幸亏陆平记性好,这么弯弯绕绕的小路,他居然没记错。
车子停在路边,沈雨泽跟在陆平的身后下了车,打量着这家餐厅。
说是“餐厅”实在是抬举了这家小店,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临街的档口,老板把桌椅板凳都摆在了外面,甚至霸占了便道。不过在这种地方可没有那些规矩,都是街里街坊,就算是城管来了也不会多说什么。
看店里的环境,这家店应该有些年头了。来来往往的都是附近居民。头顶招牌上印着各种喷香的美食照片,正中央是几个大字:“密制糖醋炒糕”
这又是沈雨泽这个北方人闻所未闻的玩意儿。
店里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样貌朴实。薄毛衣外各自套着套袖,还有一件油汪汪的围裙。
丈夫面前架着一口滚烫的油锅,各种炸串在油锅中翻滚,这么热的油,那些炸串不一会儿功夫就熟透了飘起来,他用笊篱一捞,把炸串沥尽油分,放到妻子面前的铁板上。
那是一面烧得滚烫的铁板,那些被炸的酥透的蔬菜、丸子、年糕逐一褪去签子,加上醋、糖、酱油、盐,在热腾腾的铁板上滚过几遍,周身占满了调料,出锅时再根据个人的口味加一些胡椒粉……这样,一份甜香扑鼻的糖醋炒糕就做好了。
老板娘叫号:“8号!8号!”
立刻有个小年轻急匆匆地从餐桌前站起来,把手里的记号牌交给老板娘,端走了自己的那份炒糕。
沈雨泽看明白了:所谓糖醋炒糕,就是把油炸过的蔬菜肉类和年糕炒在一起。
旁边的冷藏柜里,放着几十个小筐,每个筐里都是不同的食材。
“你想吃什么菜?还是我来挑?”陆平轻车熟路地拿起一个托盘——这托盘也很有趣,不锈钢的铁盘子外面罩着一层一次性塑料袋。
沈雨泽想了一下:这样罩上塑料袋后,就不用洗盘子了,只需要扔掉塑料袋就完成了餐盘清洁,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了。
沈雨泽:“你挑吧,我不吃什么你知道。”
陆平点了点头。
他凑到冷藏柜前,兴致勃勃挑选要吃的食材。娃娃菜、甘蓝、花菜、茄子是一定要有的;南瓜芋头是灵魂,必不可少;油炸过的金针菇和平菇也很好吃,绝对不能错过……哦,他怎么忘了炸藕合!
至于荤菜嘛,那就是他的老三样:小酥肉、淀粉肠和小排骨!
椒江人爱吃糯叽叽,由此也发明了各种不同形状、不同原料、不同粘度的年糕。糖醋炒糕里的糕,除了常见的圆柱形和方圆形以外,还有里面加了芝士夹心或者肉夹心的。如果吃不惯年糕,也可以选择米线或者乌冬面炒进去。最终,陆平选了最传统的方圆形年糕,盘中的各种食材堆成小山,沉得压手,一盘够他们两个男孩子吃了……至于价格嘛,不过三十块钱而已。
这点小钱,陆平还是有的!
付了账、拿了记号牌,陆平找了张空桌拽着沈雨泽坐下。
沈雨泽看了一眼颜色灰暗的桌子和瘸腿的凳子……嗯,自从和陆平认识以来,他的洁癖程度直线下降,连这种摇摇晃晃的椅子和黏糊糊的桌子也能当作没看到了。
等候出锅的这几分钟永远是最漫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食物香气,眼看其他客人都吃上了,他们面前的桌子还空荡荡,陆平肚子开始不停敲鼓。
也是巧了,他们刚坐下没多久,一群穿着实验中学校服的学生吵吵嚷嚷涌了进来,刚好坐在他们身后那一桌。
一个寸头男生叽叽呱呱的开口:“你们听说没有?下午那场英语演讲比赛,咱居然输了!”
“输给谁了?”
“还能是谁,一中呗!除了一中,椒江也找不出其他学校了。”
“靠,居然输给一中?”
“我宁可输给其他学校!”
“我舍友去看了那场比赛了,我回去就管他要录像,我倒要看看,一中的那个选手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能拿第一?”“据说是个男的。”
“学霸都丑,肯定是个丑男!”
沈雨泽和陆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陆平有点后悔,他刚刚下车前把一中的校服脱了,换回了自己的牛仔外套。要是早知道实验中学的人在这里吃饭,横竖他要把校服穿出来,好好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嘛。
陆平压低声音问:“他们说你是丑男,你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