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点上,沈雨泽真是特立独行。
转眼就到了午休时间。现在全城的交通还未恢复,沈雨泽没让司机送餐,和陆平一起去了食堂吃午饭。
菜色和昨天相比没什么区别。陆平让沈雨泽占座,自己跑去打饭,反正沈雨泽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陆平心里都清楚。
排队的人蛮多,陆平端着两个餐盘,摇摇晃晃地挤出队伍,回来找沈雨泽。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沈雨泽身旁坐着一道倩影,那女生正和沈雨泽说着什么,长长的马尾辫垂在身后,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姿苗条高挑,如孔雀亭亭。
陆平酸溜溜地想:好叭,之前他还觉得沈雨泽高冷,都不和女生来往;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他不过是打个饭的功夫,沈雨泽就和女生聊起来了!
等到陆平走到那两人身边,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女生是熟人一个。
“咦?孟学姐?”陆平又惊又喜,“这么巧!”
孟昕转向他,笑意盈盈:“好久不见了陆平。你屁……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这周就要去医院复查了。”陆平放下两张餐盘。其中一个餐盘交给沈雨泽,他原本想坐沈雨泽对面的,见孟昕在,他觉得坐在沈雨泽对面有点不礼貌,怠慢了学姐,所以他把自己的盘子推到了孟昕对面。
沈雨泽皱眉看了一眼,又把陆平的盘子拉回到自己对面。金属盘子在餐桌上拖动,发出有点刺耳的响声。
陆平:“……”
孟昕:“……”
沈雨泽淡定吃饭。
孟昕不愧是主持人的胚子,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她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其实我已经吃完了,一会儿就走了。”高三的午休时间和高一高二是错开的,提前了半个小时。“我就是见沈雨泽在这里,就过来和他说两句。”
听到学姐这么说,陆平安心地在沈雨泽对面落座。
陆平:“哦,你们在聊英语比赛的事情吗?”
时间过得真快,下周末就是英语比赛的日子了。陆平对沈雨泽很有信心,拜托,沈雨泽长得又帅、英语讲得又好听,他不拿冠军还有谁能拿冠军?
没想到孟昕摇摇头:“不是,我是想向他打听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
“你不知道吗?”孟昕四处看看,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云,仿佛在躲避什么似得,“昨天晚上,你们高二的女生不是留宿在各自班里吗?听说有两个女生结伴上厕所时,遇到鬼打墙了。”
“啊???”
“本来应该在消防器材间和水房之间的女厕所不见了!她们来回走了好几次,都找不到。”
陆平当然不信:“怎么可能?女厕所又不会长翅膀自己飞了。”
“是真的。”孟昕低声道,“后来,那两个女生鼓起勇气推开了水房门,却没想到里面飘出了一道白色的鬼影!”
就在孟昕话音落下的那刻,户外狂风大作,食堂的窗户全部哗啦啦震动起来,只听一声巨响,一颗栽在便道上的小树被拦腰折断,被狂风卷起砸在了墙上!
陆平浑身一抖,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吧……”陆平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富强民主的二十四字真言,“这这这这都是以讹传讹。”
校园怪谈千千万,什么生物教室会跑的骨架、美术教室活过来的石膏像,现在多一个女厕所的消失也不足为奇。
见陆平打死也不信的样子,孟昕不再多言:“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不过,咱们学校以前是乱葬岗,学校教学楼又是四方形回廊,据说当年建校时请大师看过,特意用这种回廊建筑封印地下的东西。但是你想想看,四方形里装这么多人,这是什么字?”
“……”
“是‘囚’啊!”孟昕苍白的脸上不带一丁点血色。头顶的白炽灯落在她身上,洒下一片阴影。她长得尤为漂亮,但越是漂亮,说出这种话时就越像是恐怖电影里索命**,“学弟,保重。”
陆平:“……………………”
他还怎么保重啊!他现在连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孟昕离开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陆平看着面前餐盘里白色的鸡肉,和红红黄黄的西红柿炒蛋,胃口全失。
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对面的沈雨泽:“你不怕吗?”
沈雨泽冷笑一声:“你真信?”
“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陆平挠头,“而且你没听到学姐说吗,学校以前居然是乱葬岗诶!死过很多人的!”
沈雨泽一派淡定:“中国这么久的历史,哪片土地上没有死过人?”
“不能这么说吧……寿终就寝和枉死的孤魂野鬼是不一样的。”
沈雨泽见小老鼠依旧一副迷信的样子,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你知道帝都有一个地方叫做‘菜市口’吗?”
“呃,没听过。”
“菜市口是帝都以前的刑场,电视剧里的‘午门斩首’就是把罪人拉出宫、扔到那个地方砍头。要说枉死的孤魂野鬼,那里绝对比全中国任何地方都多。”
陆平没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那个地方紧临长an街,步行十五分钟到天an门。现在房价二十万一平。”
陆平:“……………………”
沈雨泽:“你现在还觉得,死过人是什么大事吗?”
果然,在贫穷面前,什么封建迷信都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