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立马麻溜地去开了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霍云朝先是隔着栏杆空隙看见了吊绑在邢架上的人,身上只着一件白色里衣,已经被鞭子抽破了,肩膀和腰腹处有点点血迹,披头散发,唇瓣毫无血色,闭着眼像晕死了一样。
霍云朝瞳孔一缩,声音都有点颤:“谁让动的刑?”
“这……”狱卒和同僚互相看了一眼,狱卒道:“昨日送公子来的侍卫说是陛下当众下令要严刑伺候,小人们不敢违背旨意,后萧王派人来传话,说使臣若未听到道歉恐不会罢休,让小人们用点手段让公子早点服软,以免受更多皮肉之苦,这……小人才……”
霍云朝想到昨晚自己的话,脑子发晕,即便他是说了“严刑伺候”这句,但在大嘉国的牢房,严不严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按理说,陛下也不会真罚,最多是把人关进来,再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怎么会真的动刑?
萧王来传话,萧王为什么会特意来这里传话针对一个小孩?他为什么要帮杜句?
霍云朝迈步走进去,先叫了两声卿天良的名字,没得到应答,急忙让人将他放下来,怕他睡牢房的床太硬碰到伤口,于是自己抱着他坐在石床上,对狱卒不悦道:“去请大夫。”
狱卒立马转身出去,只剩狱卒同僚站在两人身后不知所措,霍云朝的反应真在人意料之外,看着霍云朝抱着卿天良满脸担忧和心疼的样子,狱卒同僚似悟到什么般,略微惊惶地低下了头。
就在他踌躇不安时,霍云朝突然抬起头对他说:“出去守着,大夫来了直接带过来,其余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是。”狱卒同僚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待人走后,霍云朝才轻声说:“为什么装睡?”
卿天良在霍云朝怀中慢慢睁开了眼,嗓子有点哑,听起来很缺水的样子,霍云朝正要开口唤人,被他止住了,道:“不必,我有事要说。”
霍云朝止住动作,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卿天良眉头轻皱,挣扎着要起来,被霍云朝一捏臂膀,低声道:“别动,伤口还在流血,有事你就说,动什么动,多动症吗?”
卿天良将头往外偏去,瘪嘴:“不稀罕。”
“你说什么?”霍云朝微低下头,将那嘴脸掰过来,对上自己漆黑的眼。
卿天良回瞪他,两人相顾无言半晌,最后卿天良先撇开了眼,面无表情道:“我说,昨晚那两狱卒换岗之后萧王带了一个人来,他们说了些话,‘是不是他,你认清了?’、‘十九年前’、‘模样是有点像’之类的,这其中恐怕有些不简单,你去提醒一下我爹,要防备点萧王,他们好像要找他麻烦,可能会从我身上做文章。”
半天没得到霍云朝的回答,卿天良动了动,说:“你傻了?叫两句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