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宁静被马蹄踏破,交相呼应的还有娃娃的哭泣与哀求声。
叶忍冬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抽疼,紧抿着泛白的唇。
晚上的路,夫夫两找了个熟悉路的车夫,带着他俩慢慢回家。
而陆大夫的医馆,夫夫俩一走,戚九立马擦干鼻涕眼泪,一副世家小公子的清贵样。
“陆爷爷。”他道。
陆归鹤陌生淡去,他随意道:“小公子。”
戚九交握双手,吸吸鼻子:“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公子。”
“陆爷爷,我想去我阿爹家生活。”戚九眼神坚定,双手捏出小手窝。
“程郎玉那关不是那么好过的。”陆归鹤起身道,“我先给小公子准备房间,以后你就在这住下了。”
可戚九小下巴一抬,气定神闲:“我知道怎么让阿爹答应。”
小爹爹就是大阿爹的软肋,只要抓住了软肋,还怕他不妥协!
“小公子,你与程家如何扯上了关系?”陆大夫道。
戚九小手后背,一幅高深模样:“天机不可泄露。”
“陆爷爷,我先去了。”戚九说完,往门外蹿出去。
“别,现在晚了,明日再去吧。”陆归鹤忙跟上。
“就是要晚上才行。”戚九的话传来。
陆归鹤老胳膊老腿儿根本追不上,他忙将自己刻意没惊醒的徒弟叫起来去追。
叶忍冬跟程郎玉到大路后,车夫原路返回。
山湾湾里树林密布,山头弯月高挂,遮遮掩掩落下些清辉。人在跟前也只能瞧见个模糊的轮廓,就像没有挑灯芯的油灯那般暗淡。
叶忍冬腰间的手臂松开,他瞧见男人将背篓套在身前,然后蹲下。
“夫郎,上来。”程郎玉道。
叶忍冬弯腰,环住男人脖颈倚靠上去。“相公,看得见吗?”
“看得见。”
白日里水田阡陌狭窄不好走,但到有月光的夜晚,倒比树林密布的大路好走些。
叶忍冬趴在男人身上,看着水田映照着天上的弯月。像微弱的萤火,将蜿蜒小路衬得更清晰了些。
不过,叶忍冬觉得若是换成他自己下来走,没准三五步就得下田一次。
男人肩宽背阔,隔着薄薄的春衫,脸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叶忍冬嘟囔:“相公啊,你还没说戚九的事儿呢。”
程郎玉脚步不停,想了想道:“丁大壮在中将手底下做事,但他也是镇国将军戚家的亲信。”
“中将家没有这么大的孩子,且从京城到县城,带着孩子躲躲藏藏,怎么也得一个月。他送了我,又回去,算上再过来的时间,应当是那边出事了。”
叶忍冬听得发愣,好半响才道:“那他为什么叫咱们爹?而且看着还真情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