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航直确实是第一也是满分,但他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成绩单的顶端,而是顺着往下,找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易淮考了六十一,倒数第四。
这回题目难,易淮及格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在领航班,这个分数显然不够看,如果真的实施流动管理,易淮恐怕很难凭这样的成绩留下。
廖正一观察着祁航直的脸色,惊讶地问:“怎么了祁狗,考第一还不高兴啊?”
祁航直收回视线,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晚上他又去了易淮的宿舍,易淮宿舍的门大开着,祁航直站在门边,屋里看起来没人。
他猜易淮大概是去打水了,便倚在门口等着。
没想到下一秒易淮卫生间的门就开了,男孩子腰上围着浴巾,正用一条毛巾擦头发,朦朦胧胧的白气从浴室里散出来。
看到祁航直之后,易淮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他头发梢有滴水落在耳朵上,把一颗小红痣洗得鲜亮之后又顺着滑到了锁骨附近。
祁航直也有些不自在,他抱着胳膊问易淮:“洗澡不关门?”
“关了,我想着一会儿出去方便就没关严实,应该是走廊上的风吹开了。”易淮说了半天,忽然意识到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光着上半身的自己和杵在门口的祁航直凑在一起有多扎眼,他一把将祁航直拽了进来,迅速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以后易淮一转头,看到对方正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端详自己。
他立刻松开了祁航直,掌心的水在祁航直的衣袖上留下了痕迹。
“他们都在外面看,所以我才……”易淮连比带划地解释。
祁航直偏过脸,易淮意识到对方在忍笑。
他一瞬间炸毛了:“不是,你笑什么笑啊,没穿衣服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那你想怎么办,让我也把衣服脱了?”祁航直戏谑道。
易淮语塞,紧接着他搭在椅背上的睡衣就被扔了过来,他一把接住,听到祁航直说:“衣服穿上。”
易淮穿衣服的时候祁航直转了过去,走到书桌前,看到了那张六十一分的物理小测卷。
晚自习的时候物理课代表传纸条统计了需要讲解的错题,一般错在十个人以上的题目老师才会在第二天当堂讲,剩下的都让他们自己弄明白,纸条传到祁航直那里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已经写过了,他特地记了一下物理老师会讲的题,此刻跟易淮的卷子对照了一下,刚准备给他把老师不讲的题目标出来,想了想又放下了手。
领航班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全市的尖子生,老师讲题讲得也很简略,只把最关键的地方点一点,易淮未必听得懂。
祁航直找了张椅子坐着,听到身后易淮穿衣服的声音停下,便向后侧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