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他就头皮一麻,因为祁航直微微低头,靠近了他的手指。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指缝,易淮手一紧,指关节蹭过了祁航直那两片轮廓分明的嘴唇。
片刻之后,祁航直抬眸看他,漆黑的眼瞳中映着易淮发怔的倒影:“自己闻闻,手上有烟味。”
顿了顿,松开易淮的手,慢条斯理道:“这么长时间了,还不长记性。”
易淮回过神来,听明白他的意思是以前逮过自己抽烟,知道瞒不住对方,只得垂头丧气地把烟盒掏出来,往祁航直的方向一递。
祁航直把薄薄的烟盒拎起来,将上面的一行字指给易淮看:“易淮同学,抽烟有害健康。”
易淮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也不能它写什么咱就信什么吧,小时候那暑假作业封皮儿上不还写了假期快乐吗。”
祁航直没搭理他的歪理邪说,直截了当地问:“还要我没收多少次?”
易淮见势不妙,连忙说:“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我保证。”
“以后不抽了?”祁航直问。
易淮从善如流地说:“不抽了不抽了,我要是再抽烟,你就直接抽我。”
他数了数,这周才过去短短一天半时间,他共计被祁航直记迟到一次,没收东西两次,在对方面前丢人无数次,如果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估计很快就能把祁航直惹怒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加速自己被搞死的过程。
易淮因为这个推测变得安分起来,恨不能拿个小本子天天跟着祁航直,把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都记住,然后严格贯彻落实。
他看出祁航直大概是很听班主任话的,因为从文赫让对方给他补习之后,祁航直天天晚上都来他宿舍,虽然态度并不是很积极,但只要他开口求人,祁航直一般都会给他讲,只不过有时候他问的问题实在太蠢,祁航直会很无奈地把笔一搁,问他你怎么回事,是大脑皮层打过除皱针吗?
比如这天祁航直教他算反应热,刚把例题上的化学方程式写下来,他就问道:“为什么这个式子里有的数字写在字母前面,有的写在右下角啊?”
祁航直停了一下,耐着性子告诉他:“前面的数字是为了配平,右下角是根据化合价定的——”
“化合价是什么?”易淮问。
祁航直好半天没说话,易淮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他磨牙的动作。
“那什么,祁哥,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易淮怕他发火,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提前准备好的曲奇,“这给你吃。”
祁航直回宿舍的时候胳膊里多了一只小铁盒,住他对床的廖正一好奇地凑过来,看清是曲奇饼之后惊讶道:“你不是不吃这些甜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