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笑道:“哎呦,你们看这小倌儿偷笑了,怕是不给打赏都愿意留下来。”
君扶随手扔了锭碎银给管事和那青衣小倌,道:“不用,我们有要事商量,不需要伺候。”那少年郎一步三回头颇为不舍地离开了。
须时正,醉花荫的老鸨先出来油腔滑调地开了个场,然后十几名美貌的舞姬献舞。天临皇朝本就民风开放,这些舞姬更是着装清凉,露着大半截白嫩的手臂和纤腰,舞毕更是穿梭在人群之中,出些诗词小令,若是当场能对上,即刻便献上香吻,或是满饮了一壶酒,引得满场惊呼,气氛热烈。
白芷啧啧感叹道:“天临皇朝的女子毫不扭捏作态,相比之下,那些个青衣小倌反倒更像女子了。”
忽然场内各处的蜡烛被灭,只留了舞台上的一圈光影。一阵如水琴音传来,如水波般层层荡漾开去,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众人仿佛泛舟湖上,眼前就是一派幽美邈远,惝恍迷离的春江月夜。
光影之中垂着红纱的坐撵从半空中坠下,朦胧中勾勒出红纱后那人端坐抚琴的身影,引人无限遐思。君扶在皇后寿辰上见过白长亭,早已听过他的曲子,但如今再听,依然是妙不可言,沉浸其中,果然是天下第一乐师,仙乐长亭。
一曲终了,大厅灯火重新燃起。舞姬上前掀开红纱,但见白长亭款步而出,一袭灰袍红衣,长身玉立,额前一缕长发勾出立体五官,一对魅惑之极的眸子,呈淡淡的琉璃色,下巴承浆下凹,生成一个美人窝。
秦戈赞道:“果然是极美,虽然稍逊于我们仲渊,但另有一番风采,卓而不妖,妖而不俗,上品上品。”
君扶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道:“我说老秦,刚刚那么多美人入不了你的眼,这么个大男人你说是上品……”
秦戈一挥折扇,凤目斜睨:“天下美人何分男女,君不闻,须弥山的诸天神佛都是雌雄一体?这洪荒之初,无极生有极,才分了阴阳。若天地同寿,回归混沌,又何须分阴阳?”
这番话乍一听上去好似有几分道理。“莫非老秦有龙阳之好?”
秦戈笑而不语地盯着君扶半晌,才道:“非也非也,我们修的是无情道,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发乎情,止乎礼。”
白长亭向四周都拱了拱手,眉目间顾盼生辉,端的是风流无俦:“长亭今日以曲会友,高山流水遇知音,感谢各位贵人赏脸捧个人场。”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也是极好听。
白芷瞧的竟有几分呆了:“公子,这长亭少君男生女相,竟长的比女人还美。但美中仍有几分男儿英气。”
秦戈却托手侧头看着仲渊道:“是么,本君还是觉得仲渊美些,陌生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以前不知这词阙之美,如今见到仲渊才能品出这词阙的味道。”
君扶伸手在秦戈眼前晃了晃:“老秦,把你口水收收,你若不是修的无情道,以后真的要让阿渊远离你几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