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鸦放下琴弓, 睁开眼,道:“那么请问你们写作业的进展是?”
“20%。”萧怡一脸苦涩,“小学的教材我忘得差不多了,也不晓得颜格平时是怎么辅导的……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啊,都没老师收作业了。”
“为了让小孩子保持住一种……不脱离现实世界的状态。”黎鸦诚恳道, “不过,偷个一两天懒也不是不可以。”
萧怡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
黎鸦:“你可以去隔壁的街区书店去找对应教材的答案。”
萧怡:“那我要是遇到危险呢?”
黎鸦:“今天是周日, 即便是活偶,在今天也会懒一懒。还有,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第二乐章持有者了,要自信一些。”
萧怡今天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辅导顾鲤鲤作业的活,如果颜格回来发现她的水平已经倒退到九年义务教育以下,那这面子就保不住了。
行叭,反正屋里没菜了,顺便去隔壁街区的超市找找有没有新鲜菜蔬,满屋子超人营养不能落下。
“那我先出门了,10点前会回来,记得听门啊。”
等萧怡离开之后,顾鲤鲤从门里探出头来,朝黎鸦招招手,后者轻快地走进房间,递给了顾鲤鲤一台switch。
顾鲤鲤龙心大悦,正要接过来的时候,黎鸦没给她:“我的货呢?”
顾鲤鲤噘嘴,爬到书柜上,吭哧吭哧搬下来一册落灰的老相册。
“小格哥要是知道我给你这种照片我就完了……”
“没关系,你可以随时出卖我。”
黎鸦悠然地坐下来翻着相册,另一边顾鲤鲤打开了游戏,却迟迟没有按play键,悄悄瞥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哥哥,小格哥是不是去做很危险的事了?”
经过上次绒花娘娘的事,虽然大人们对她总是糊弄,顾鲤鲤还是模模糊糊地知道了他们口里的“猎场”是什么。
黎鸦没有糊弄她,随意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就是不得不经历一些很可能会死的冒险……不用惊慌,至少我这周占卜过了,他没事。”
家里有个“算死签”,颜格三令五申不准顾鲤鲤碰那个东西,因为它虽然能占卜未来,但也有致死概率。
顾鲤鲤怪异地看了黎鸦一眼,说:“哥哥,你不怕死吗?”
黎鸦长长地嗯了一阵,撑着脸回答道:“你问住我了——如果‘怕’这个概念是‘痛苦’的衍生物,那感觉不到‘痛苦’的我,应该是不怕死的。”
顾鲤鲤就听懂了最后一句,皱着脸道:“那要是小格哥死了呢,你也不怕吗?”
“……”
怕?
其实他关于生死的想法已经逐渐开始模糊了,这是被这座城市的规则高度侵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