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还没来得及融化,可见楼道里的温度和楼道外差不多。但是现在进了屋雪花还在,可见屋里也没有暖到哪里去。脏脏跳上了沙发,他还远远够不到这个人的眉毛呢,只能依靠一些别的手段,比如站到高处去。
现在两个人的视线平行,眼睛可以对着眼睛。哥低着头,在拆过敏药膏的包装盒,眼睫毛低低地垂下去,勾勒出从眼角到眼尾的整条轮廓。他长得其实非常帅气,在脏脏眼里,这样子的男生最帅了,又干净又厉害,不怕黑不怕冷,冒着风雪冲出去。
只是他怎么这么高啊,只有站上沙发才能和他对视。趁着那片晶莹透明的雪花还没有消失,脏脏捉住了它,将它小心翼翼地拿了下来。
一旦到了自己的手中,雪花从肉眼可见的状态迅速融化,一下子变成了指尖上的一滴水。脏脏鬼使神差将指尖塞进嘴巴里,尝了尝。以前下雪他只觉得冷,只担心第二天出去偷东西会不会冻着,走路会不会打滑。
现在他不用再考虑那些事了,他只想知道雪花的滋味甜不甜,有没有糯米纸甜。还有,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长大、长高,变成哥这么高大的男生,可以一个人冲进风雪当中。
小混混只顾得拆包装,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也没注意到他干了什么。脱衣服,药店的人说不敢给小孩儿乱开药,有钱了得带你去医院看。
去医院?我不去。脏脏二话不说扒掉了身上的小毛衣,又一次露出里面的红疙瘩。比刚才更严重了,可能是吹了风或者受了凉,颜色比刚才深得多。不仅是颜色有了变化,好像还开始痒痒了。
我刚才想了想,咱俩吃的东西都挺普通的,你应该是海鲜过敏。小混混将药膏在掌心焐热才开始涂,大面积地涂抹在过敏区域,涂开薄薄一层,还是去医院做大全套更妥当,这样就知道过敏源到底是什么了。
我不去医院。脏脏立刻拒绝了,进医院,得花钱。
是啊,但是如果不查明白,以后你所有海鲜都不能吃了。小混混又将人翻了个面,开始在他干瘪的小胸脯上涂抹。
那就不吃。脏脏倒是觉得没什么,吃不吃海鲜对他而言问题不大,哥,我不喜欢吃海鲜,海鲜一点都不好吃,以后我再也不吃了。
什么?海鲜还不好吃啊?小混混给他涂完,试着抱他下来。谁知道他在自己怀里挣了几下非要跳,非要独立的倔背影十分好笑。
海鲜不好吃,海鲜最不好吃了,我不爱吃。脏脏才不要他抱呢,这样一抱,显得自己像个小孩儿。自己才不是小孩儿呢,自己只是年龄比较小的大人。
先睡觉吧,明天估计比今天还冷。小混混也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下内裤时,又犹豫了,最后还是选择穿上了秋裤。他跟着钻进被窝,脑袋里除了修窗户的事还在思考那件最难以启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