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是何惊年,恨的是沈棠雨。
“承认吧,在事情还能挽回之前。”原辞声盯着面色惨白、双目殷红如血的男人,字字如钉,“何惊年就是沈家丢失的儿子、你的大哥沈棠雨!”
“喀哒。”
转动门扇手柄的声音。
很轻,可落在两个男人的耳朵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
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何惊年站在那里,一步一步地走进来,也不看他们,那双曾经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已经空洞得映不出任何东西。
他像被人操纵的木偶,僵硬又古怪地弯下腰,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拾起那个厚重的牛皮纸袋。
“年年!”“年年!”
原辞声和沈棠风都急红了眼,立刻冲过去抢夺。
“哗啦啦。”
里面的纸页雪花片似地飞落出来,雪雪白扑撒满地。
都是空白的纸,一个字也没有,像是一场真正的雪,足以掩盖所有的痛苦。
直到今天早上,所有的调查才有了明确结果,当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亲子鉴定报告和何文秀亲戚的口述了。
不过,也都不需要了。两个男人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何惊年盯着满地的白,视界却逐渐浸满蚀骨的黑。
他转身飞奔起来。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耳朵里灌满尖锐混乱的噪音,也什么都听不清了。他的身体不断撞上往来的人,重重磕上各种东西,可他是麻木的,所有意识与感官正逐渐远离,唯一的本能就是不断跑,跑,逃离这里。
逃离这个逼得他无法呼吸的世界。
但是,黑暗如影随形,紧紧迫着他,追赶着他,伸出漆黑的利爪,要将他再次拖拽进无底深渊。
他真的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怕得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