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伊顾虑自己的安危,又担心陆斯恩,竟然一时间不知要进屋好,还是去追他好。
他骑马,她就算全力在黑暗中奔跑也追不上。
偏偏在这个时候吹过一阵寒风,不知名的东西被风带上来,撞击在她赤裸的脚踝上,紧贴不放。
「啊!」她尖叫一声,连连往后退,那东西跟着进了屋。
夏芙伊受到极大的惊吓,踉跄跌在了地板上,疼得说不出话。疼痛缓解后,她才能够分神瞧一眼脚踝上的东西。
那东西竟然是一张传单,无端惹得她虚惊一场。
她忿忿地将黏着背胶的传单由她的脚上扯了下来,定睛一瞧,传单上印制着一座修道院的图片,图片下头龙飞凤舞地写着圣诞节将至,修道院即将举办望弥撒,邀请信徒一起参加。
不知怎地,她总觉得那座修道院很眼熟,但她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她和商队曾经造访过任何修道院。
法文有一句「De javu(既视感)」,难道真的是她的幻觉记忆?肯定是她在踏上往西方的旅途前在某本书瞥见类似这座修道院外型的建筑物吧。
只是那又为什么她的心底弥漫一股怀念哀伤的感受?
这情绪连带让她想到了陆斯恩神情悲戚地望着她。明明陆斯恩从未有表现过难过的情绪,对她永远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的脑海中浮现陆斯恩悲伤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对其他人的情绪向来敏锐,却无法幻想天之骄子如陆斯恩这样的贵族可能露出悲伤表情的原因。
偏偏陆斯恩又不告而别,让她心情难以平复。
夏芙伊满怀莫名其妙的心事,浑浑噩噩地关上旅舍大门,迷迷糊糊地到陆斯恩的房间洗澡,又魂不守舍地爬上了床。
这种意识不能集中,无法理性出正确判断的焦躁感让夏芙伊很想大叫纾压。
即便偌大的旅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仍是拉过鹅毛被盖在头上,闷声大吼:「陆斯恩,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我会有多担心你?你回来呀!浑蛋!」
今晚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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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芙伊再次回过神,人已坐在马车上。
车厢随着车轮滚过高低起伏的石板路微微颠簸震动,她也跟着摇摇晃晃。
她茫然地看着陌生的黑色车厢,前方的小窗上头隽刻着金色的家纹,五角的玫瑰图腾中镶嵌着一个狮子头与两把交错而过的长剑,剑的下头写着一行字──萨芙伊(Savoy)。
夏芙伊打量着家徽,心中狐疑。
她不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吗?什么时候出门了?
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马车已然驶近镇中心,窗外人声逐渐鼎沸,吆喝声,欢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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