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好是下午放学的时间,离晚自习还早,他应该能接到的。
可以接到的。
但他打了几通电话,再打的时候,对方索性直接关了机。
是关机还是拉黑,许舟辰也不想细细琢磨,他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惊醒,他跟沈岁安早就不是以前那样了。
许舟辰的手机滑落在地,他缓缓蜷起手指,抱着头伏在地上。
他从没有过那样无助的时候,他疯狂地想自己应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
最终,许舟辰从地上站了起来,追去了面包车离开的方向。
没有沈岁安也可以。
他自己也能做到。
那天,许舟辰怎么爬起来、怎么想方设法找见那辆面包车、找见了被掳走的火锅,又怎样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他都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那天他回来的时候,北川又下雨了。他没有伞,手机丢了,箱子也丢了,他像小时候那样,像一条在雨中的丧家犬,摔得满身是泥。
但那天,也像小时候一样,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有人给他撑了把伞。
只不过,这次替他撑伞的不是那个看起来很冷漠的小少年,那是一个从轿车后座下来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西装革履,给许舟辰递了张毛巾,温和地问:
“你就是许舟辰对吗?虽然时机可能不太对,但我还是想跟你介绍一下,我叫何学正,于烟与否是你的父亲,来自南江。”
“我跟我的妻子没有孩子,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当年,许舟辰被一个女人草率地带来了北川。那个女人自称是他母亲。
现在,许舟辰又遇到了一个自称他父亲的男人,又说要把他从这里带走。
不过,许舟辰原本就是打算离开这里的,所以不管跟谁走,也都无所谓了。
那天,许舟辰点点头,被何学正带上了车。后面的事他根本不用管,也不用去想,何学正都替他安排好了。
走之前,何学正还问:
“要跟北川的朋友道个别吗?”
许舟辰听见这话,沉默了很久。
最终,他摇了摇头:
“不用了。”
他原来的手机被丢到了雨里,何学正给他买了新的手机,办了新的电话卡,他也因此,失去了和北川的所有联系。
后来,他去了新的城市,认识了新的人,开始了新的生活。